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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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章正色道，“大人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大人，我早就掉在地上不知道摔断了胳膊还是脖子了。鸨母黑心，与大人何干？”

崔倍面色稍好。一个杂役端着水盆路过他们这边，突然脚底一滑摔倒，水盆扣在了自己头上。崔倍叹气，“以后我还是少来这里吧。”

月章：“大人，大人怎么能不按时吃饭呢？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听说王大人一贯没事，崔大人不要多心。”

崔倍直视她的面容，她不施粉黛，也不绾华丽的发髻，直接用布条简单束起头发，多了一股飒爽的味道。眉眼间皆是轻松之色，比当日披金戴银弹琵琶的样子要快活许多，整个人仿佛有了生气。

月章见他愣神，说，“以后崔大人若晚来，我帮你把饭提前热着，冷吃伤身。”

崔倍想起被冷落在一边的饭盒，忙拿过抱在怀里，匆匆离去了。

王七正踏进来，看见月章正在擦窗台，利索地将抹布翻折一下又擦花盆，不由出声，“月章姑娘，你……”

月章：“怎么大理寺的大人们走路都没有声音？王大人吓我一跳。”也不回头。

王七觉得这是月章和自己亲近的表现，神色飞扬起来，“我看姑娘干杂活比那些呆子新来的时候熟练多了。”

“王大人说我不像干粗活的人？我六岁被卖进去，做了七年有余的杂活，这些只是寻常事。”

王七：心痛到无法呼吸。

十七、

四月初二，正是月章生辰。

算起来，她这生辰，也有十余年没有好好过了。

三天前蔡叔在厨房切萝卜时说起给下月家中小孙女过生辰，就问了她一句，她也顺口回答了。没想到初二这一天，她早早来到厨房打算劈柴时，发现一切都拾掇利索了，蔡叔给她端了一碗面条出来。

“你这孩子，太勤快了。我不起个大早，真赶不上给你做这一碗。”蔡叔笑着指一指那一碗卧了鸡蛋的细面，“快吃吧。”

月章眼圈红了，嗯一声就小口吃起来，坐在食堂的角落，一边吃一边偷偷掉眼泪。等到大理寺的官员们纷纷涌入食堂，她收拾好情绪，全心投入对这一碗阔别了十多年的长寿面的品尝中。

陈拾：“诶，蔡叔对月章姑娘真好！”

阿里巴巴：“窝也想吃面条。”

月章抹一把脸笑道，“今日是我生辰，蔡叔才给我做的。你们生辰的时候，蔡叔的心意哪儿少得了呢？”

孙豹：“是啊，我上个月生辰，自己都忘了，蔡叔还给了我半只咸羊腿。”

阿里巴巴：“窝下个月生日，窝好启待！”

少卿看着清晨便堆积在几上的案卷，眼都不抬，“今日怎么如此缓慢？”

陈拾抹抹嘴，说：“猫爷，蔡叔说今儿是月章姑娘生辰，给她下了碗面条，俺就，看了一小会儿。”

少卿：“……嗯。下去吧。”

“给你半天假，出去帮我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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