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病人

Chapter 1 无物为真

27 推理的精髓

夏沐风吃完两个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市局，洛鸣不明所以地问：“你这就走了？正常思路呢？”

“闭嘴，你拉低了全市公安系统的双商。”夏沐风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匆匆离开。

“既然老陆不在，我大概又要当一段时间的无业游民了，各位保重，先走了。”唐景瑜麻利地打完招呼，追了出去。

费边在笔记本上写下“随机杀人？”之后画了个圈，皱起了眉。贾文清无奈地看着洛鸣，觉得伟大的洛队在情商方面毫无慧根，只有苏墨染兴奋得像打了两升鸡血，抱着留有师兄真迹的笔记本，神游太虚去了。

“奇怪了，前辈一般都是什么有趣做什么，这一大堆报纸可不像他的风格。”桑稚野疑惑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认命似的一头扎进报纸堆里。

唐景瑜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跟上夏沐风，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句：“喂，你好歹等一下我啊……”夏沐风罕见的没有搭腔，唐景瑜极其诧异，这个人阴阳怪气惯了，居然没抓住这个机会损她，这不免让她有点儿发怵。夏沐风突然回头：“你是不是觉得，那堆报纸是我偷偷送的？”

“我倒觉得不像，”唐景瑜十分客观地说：“你是个声名远扬的摸鱼佬，记忆力好得可怕，一般不会去做那些繁杂的文字整理工作，这个热心市民……该不会是岳明姝吧？”

“只能是她。”夏沐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病人都开始流行不遵医嘱了？”

“我们？我怎么了？”唐景瑜一脸无辜地盯着他，生怕下一秒就要被夏沐风喷得体无完肤。

“你的父系亲属有长期的精神病史，本来没什么大事儿。结果我俩刚认识的时候吧，你一副随时要精分发作的样子，差点儿给我弄出PTSD，你又不能吃，烦死了。”夏沐风无奈地笑笑：“现在好了，至少你不太可能当街疯掉。”

唐景瑜当场石化：“啊……那你怎么……？”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夏沐风演技好是事实，但没想到可以好到这种程度。如果灵魂会流汗，她大概早就高烧不退了。

“我有个秘密，免费的。”夏沐风微微一笑，“我有个原则，来者不拒，分文不取，任何人只要因为心理上的问题来找过我，那我都该对他们负责。至于做医生的动机，也许只是因为好玩吧。秘密嘛……等案子结束再告诉你。”

唐景瑜问他：“那接下来怎么办？这两个案子要么无头，要么尾大不掉，也不能进行常规的心理分析，连七尸还阳也只是戏弄警方的手段，简直就像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顺手就把所有的门给你关上了，麻烦……”

夏沐风笑眯眯地问：“哦？那有我麻烦吗？”唐景瑜吃软不吃硬，实在严肃不起来，笑了笑：“当然不会，我还是了解你的，令人费解的同时又讨人喜欢，这种人是不会长期被人讨厌的。”

“除去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夏沐风放慢脚步，声音轻柔地说：“一般的人际关系只有三种情况，日久生情，最后成为恩爱的夫妻或无话不说的挚友；日久生厌，最后分道扬镳，互相利用，各怀鬼胎，以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顿了顿，等唐景瑜跟上来，继续说：“众所周知，社会上可能有很多奇葩，但绝对不可能满世界都是变态。所以我想，从心理学的角度看，那件失踪案不会很复杂。”

唐景瑜一愣：“你是想说……”她想了想：“假设买凶杀人的雇主已婚或离婚，有若干个孩子，有正经工作，吃着皇粮，这样一个人，当然不方便自己动手杀人，万一这个人又有若干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那当然就只能选择买凶了。已知此人曾经对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下过手，致使六个高中生人间蒸发，那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婚姻出了问题，尚不至于朝孩子下手，我更倾向于此人的孩子出了什么不可逆的意外，从而迁怒于那些无辜的孩子，而最近的案子反而更像是这个雇主因为孩子的缘故，用一种非常极端的手段吸引社会关注，所以才会指使从犯随机杀人，而七尸还阳只是某种迷信或执念。”

“精彩，你已经掌握了演绎推理的精髓。”夏沐风由衷地赞叹着：“至于其它的事，应该是一些细节问题，岳明姝整理的东西应该会有用。放心交给人民警察吧，走，回去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