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态度

花寻点了点头，“嗯，木婉有意在下周的雅风会当中给云哲哥儿寻一门好亲事。那个时候京城里的英才佳人都会来王府赴宴。那个时候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

秦妙风垂了垂眼睛，“一旦你在那个时候动手，伤筋动骨的可不止王妃，而是整个王府。”

花寻紧了紧自己捏着的手，扯出嘴角苦笑了一声，“那又如何？我孑然一身，需要怕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停手吧，想在那个时候动手的不止你一个。一旦你做出什么，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会成为他们的替罪羊。”

花寻疑惑地抬眼看了看秦妙风，“你知道什么？”

“我不能说，我只是这么劝你。你也不想自己费尽心机后为他人做嫁衣吧。”

“我……”花寻陷入了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秦妙风，我这次……便信你一次。”

秦妙风叹了一口气，“寻夫人，如果有机会离开，你会走吗？”

“走？我能去哪呢？我心意已决，我不会在雅风会上动手，但我在之前动手你总不会拦我了吧。”

秦妙风眼神复杂，“即使你会死？”

“即使我会死。”

秦妙风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这些人总能有那么强烈的爱恨，去为一个不可能的目的拼命。

她至始至终只是想好好活着，平淡安稳地活着。

“你去做吧，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

花寻得了秦妙风的这句话，眉眼一弯，不禁笑了起来。

“谢谢。”

秦妙风不愿意在多待，越同这些人接触，她就越发疑惑。

明明活着才能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

屋外的阳光依旧炽烈，照的一片明亮，只是看着就似乎能够感受到温暖。

可也就仅仅看着了。

文竹眉眼哀愁，抿嘴站在花寻的身边，一直待在花寻身边的她比秦妙风要更能理解花寻自己所做的选择。

“夫人……”文竹话语似叹息，叹息着什么，她也不清楚。

花寻弯唇看向文竹，“木婉让我没有孩子，也把她的孩子护的好好的，她就提防着我去害他们呢？”她的眼神闪烁了起来，“云哲哥儿倒是不像这王府的人，是个好孩子。”

“可是夫人，已经不能收手了不是吗？”

花寻一怔，被文竹这么一提醒，也收回了脸上的一些恍然若失。

“他已经知道了吗？”

“嗯，已经把消息传过去了。”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染着精致丹蔻的手指轻轻搭上了文竹的手，“嗯，那便开始吧。”

……

秦妙风招手叫来闵雪，“这段时间你找几个人帮我看着寻夫人那边，有些事也注意帮一手。另外在城外重新做个身份，如果可以……可以的话，带寻夫人离开这里。”

“主子。”闵雪眨了眨眼睛，“您，心，软，了。”

秦妙风失笑，抬手揉了揉闵雪的头，“是啊，心软了。”

闵雪蹭了蹭这个让自己安心的掌心，露出了一个称得上乖顺的笑。

每每看到这，秦妙风都不免有些心惊。自打明白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她对夜山的了解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浅薄，而就是越了解，越知道闵雪在组织里算是怎样的存在。

任谁也不知道，夜山中称得上第一杀手的不过是一个连话都说不顺的女孩。

秦妙风叹了一口气，看着闵雪领了命远去，便没有放在心里了。

离雅风会还有短短一周，而这一周注定不会安稳度过。

秦妙风低头思索起之前看到的那封悬赏令，花寻主要仇敌为王妃木婉，若是悬赏也应该是赵王妃而不是赵王，也就是这封悬赏另有其人。

这王府不大，其中风云变化却不少。

剥开一层层迷雾，秦妙风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背后之人，那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秦妙风咽了回去。

还是再等等，等再确定后，她便拿着这些证据去问问那人究竟意欲何为。

“我说，你又在这里想些什么？”顾云章探出一颗头，靠在秦妙风的肩膀上。

秦妙风微微偏头，推了推没有一点声音悄无声息就靠过来的人，“我在想你们王府中秘辛还真不算少，明明各自都是自身难保的人，却还在不留余力地去算计别人。”

顾云章敲了敲秦妙风的头，“你这是见的太少，无论在哪里，后院从来都不是一个安稳之地。你以为我放你在后院，是让你好好看着的？”

顾云章背手在身后，抬脚走了几步来到了秦妙风的身前，“这后院的确是妇人之地，但却少有人明白，一旦后院起火，前院又岂能安坐如山？”

“我放你在后院，让你见识的同时，也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一个生存法则，在后院立足，给予我一些支持。”

顾云章转过身看向秦妙风，阳光在他身后，有些逆光让秦妙风看不清此时顾云章脸上的表情，但只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听出这其中的郑重。

“秦妙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从你我初相遇至今，你一直都在逃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在被动接受。我看不出你想要什么，你无欲无求的可怕。”

秦妙风低笑一声，“什么无欲无求，我想要自由，想要活着，就这么简单而已。”

“秦妙风，你说的这两样，谁不想要，可想要这些的同时，寻夫人想要一个她的孩子，闵雪想要一个可以永远支撑她的主子，我想要在这风云变幻中有自己的势力……你呢？你说不出。”

“……”

顾云章看着面前的秦妙风，这个女人总是懒散的，头发随意扎起，总有几缕发丝不听话要跑出来，所以看过去有些乱糟糟的。她总是不爱发饰，唯一的还是他上次买的发簪在头上。

这个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无波无喜的眸子中露出了些遗憾。明明一个正值大好年岁的少女，却总是行将就木一般，露出垂垂老矣的暮气。

“秦妙风，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秘密，但我不希望我下一次再见你还是这副死样。如果你没有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要好好想想了。”

秦妙风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