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了。
伊万蹲坐在港口。昨夜风雪过后,今天的西伯利亚平原晴空万里,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了挺拔的鼻梁。
伊万那艘轮船还没到吗?难道今年甚至都不会再给补给品了吗?别开玩笑了,我们的食物已经快消耗光了。今年要是补给船不来,咱就那点吃的得分分钟饿死在路上。
霍尔金娜包括弹药之类的东西。我昨晚偷偷跑去检查了武器,根本没几把枪能用。子弹大概就剩下个两百发,这还没排除哑弹。
微风吹拂着霍尔金娜的长发。她已重新装点自己,重新变得美丽动人。
霍尔金娜真是不给人活路啊,院长爷爷。
伊万哎,那边的山上好像有个人在滑雪哎!”
伊万伸出手指向山脊
伊万我靠,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没穿衣服的样子?这谁啊?
霍尔金娜你看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有人不穿衣服在冰原上滑雪......啊?
霍尔金娜朝着那个方向望去,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形身影在快读移动。她眸中泛起点点金光,将注意力更加集中地凝聚在这人身上:金色短发,麦色皮肤,裸露在外的结实的胸肌......
霍尔金娜真的假的。
薇拉察尔哥哥......这是,镇,镇静剂!
薇拉将镇静剂交到了察尔手中。
薇拉蕾娜塔姐姐她,她让我,去医务室,拿,拿来的。希望,希望能发挥它们的用处。
察尔夫五支。虽然不知道这种计量能不能控制住安东......
察尔将它们放进自己的背包。
察尔夫谢谢你了,小结巴。对了,晚上的舞会,还参加吗?
薇拉察尔哥哥还想,还想跳舞?
察尔夫你可是为了这次的舞会准备了很久啊,怎么能因为区区几个直升机放弃展示自己的机会呢?
察尔眯眸一笑。
察尔夫你要是想放弃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
薇拉察尔哥哥......谢,谢谢你!
薇拉的脸一下羞得通红。察尔拉过她的小手。
察尔夫我已经好几天没练舞步了,你能陪我练一会吗?
薇拉非常愿意!
零号小蕾娜塔,你来看我啦。
零号仍然穿着那身囚禁服望着她笑着。蕾娜塔走进冰冷的房间,她拎着扳手抓住了坚硬的铁皮。
蕾娜塔嗯,我来了。
零号好几天没见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面具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忙忙碌碌的少女。少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拔出一根螺丝。
蕾娜塔我很好,所以我也想让零号好。
零号蕾娜塔,把察尔夫叫来吧。
零号心疼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女。
零号你的能力配合他的能力,也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蕾娜塔我知道了。
蕾娜塔停下了动作,左看右看后将扳手藏在了沙发的后侧。
蕾娜塔零号,等我回来。
她轻轻地关上了零号的房间。门缝里传来的光在零号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变窄,最后重回了黑暗。
零号去吧,我的女孩。
他在黑暗里轻轻说道。
薇拉察尔哥哥,你的脚,要,要再往左边,左边一点。
察尔夫这样吗?
蕾娜塔察尔,你在这里啊!
雪地靴踩过松软的白雪,飞溅起细腻的粉尘。察尔听闻声响暂且与薇拉停止了舞步。
察尔夫我的女神,找我有何吩咐?
蕾娜塔我需要你的帮助,马上跟我来。
蕾娜塔说话的语速一如反常的急切,她甚至还未经过薇拉的同意,便拽走了察尔。
蕾娜塔对不起薇拉,我要先带察尔去个地方。
薇拉哎?好,好的。
小薇拉站在原地呆愣了目送他们朝着孤儿院跑去,而后才慢慢缓过神来。
薇拉察尔哥哥,你真是,真是受人欢迎啊。
察尔夫我的女神,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蕾娜塔嘘,声音轻点。
蕾娜塔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住,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蕾娜塔察尔,接下来我要带你去零号的房间。
察尔夫让我猜猜,我的幸运女神是不是想要解开零号身上的囚禁服?
察尔降低了自己的音量低声说道。
蕾娜塔是的。让你一个人前往冰窟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如果有零号在的话......
察尔夫蕾娜塔。
察尔轻声说道。
察尔夫先带我去零号的房间吧。我有一种预感,如果少了零号,我们这次的逃亡恐怕会全军覆没。
光还未完全浸入房间,两道身影便趁光不注意溜了进来。察尔关上了大门,之后一阵哆嗦。
察尔夫我去,这里面怎么比外面还冷。
零号察尔夫。
房间的中央响起一个声音。
零号这次请帮帮我吧。赫尔佐格已经和莫斯科的军人取得了联系,我们的时间即将耗尽。
察尔夫我明白,兄弟。
察尔点亮了黄金瞳。电火花在他身边闪耀,磁场在顷刻间紊乱。察尔仰起头,展开双臂,嘴里吐出嘶嘶低吼。
零号是【剑域】啊。
零号身上最先被蕾娜塔拆除螺丝钉的铁皮条动了,随后连续几串咔哒声,蕾娜塔迅速抓起扳手,拧掉了松动的螺丝
察尔夫喝啊!
察尔双腿岔开,双臂作出格挡模样,炽金的瞳孔死死地瞪着那历经寒风暴雪的囚禁服。
察尔夫给我起开!
一股暴虐的磁流充斥着小小的房间,零号身下坐着的沙发甚至也挪动了些距离,在地面上露出了陈年的压伤。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蕾娜塔拆除了已经生锈的螺丝,察尔顺势将那些铁皮扯了下来。
零号的面具跟随着身上的铁衣在察尔面前凝聚成了一团球,一缕黑发在空中披散开来,跟随者磁极的方向飘动着。
零号谢谢你,察尔夫,蕾娜塔。剩下的就请全部交给我吧。
察尔夫不客气,兄弟应该的。
察尔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铁疙瘩放置好,一下跌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察尔夫唉呀妈呀,累死我了。
蕾娜塔零号,你......
蕾娜塔看着解除了束缚的零号,却怎样也无法略微的庆祝他的自由。
零号活动了一下许多年都无法动弹的四肢,消瘦的手臂在刹那间仿佛抓住了力量。
零号我的小蕾娜塔,你是在担心赫尔佐格扎进我身体里的这根钉子吗?
察尔夫啊?
察尔迅速坐了起来。
零号被一根长钉钉死在了铁皮沙发上。那根长钉一直贯穿了他的臂膀,贯穿了他的骨骼,直至沙发的靠背。钉子的末端染了黑红的血迹,沙发的座位仿佛如祭奠了数百只活物的祭坛一般血迹斑斑。
零号不要担心,这点小伤是没有办法拦住我的。
零号消瘦的,甚至有些肌肉萎缩的,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抓住了那根长钉,随后他的瞳孔金光一闪,铁皮沙发的靠背上出现了一个生了锈的窟窿。零号再一发力,便将贯穿自己身体的铁器拔了出来,连带着脏血和鲜血一起,扔向了角落。
“哐当!”
像是遥远的铜钟被敲响,像是欢迎王的归来。零号,离开了束缚了他十几年岁月的铁椅。他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零号起来吧,蕾娜塔,察尔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