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空气中属于路西菲尔的罂粟味信息素终于散尽，叶泠回从幻觉中挣脱出来。

此时的叶泠回不可谓不狼狈，受到路西菲尔与拜蒙两位至高神信息素的影响，叶泠回直接被压制的半跪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衣物就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自身的莲香味信息素浓烈的像是刚刚经历过来一个没有Omega安抚的易感期，令拜蒙颇为不爽的皱起眉来。

拜蒙看向叶泠回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危险起来。

“........我很抱歉。”还不待拜蒙开口，路西菲尔便歉意地对叶泠回道：“我想，如果要去逛逛的话，神殿里还有其它人可以作为向导？祭司大人或许应该去换身衣服。”

叶泠回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即便落了回去，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立刻快速却找不出半点儿错误的冲拜蒙与路西菲尔行礼：“是，奴先告退。”

“.........啧。”

眼见叶泠回已经快速走远，拜蒙不大爽快地挑了挑眉，回首去看向刻意放了叶泠回一命的路西菲尔，似笑非笑地道：“你救了他一命，路........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弯起自己过分精致的眉眼，清亮的声音宛若来自天国的指引：“这些是我的错，拜蒙。与他无关之事，所产生的后果也不应该由他来承担。”

拜蒙无所谓地开口：“那又怎样？我赐予了他神明之下最高等的荣耀，他既然选择了接受，那就应该同时做好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事情全盘接受的准备。我是这个世界的神，左右，他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造物罢了。”

.........只是一个造物罢了？！！

陌生却强烈的情绪自路西菲尔的心头升起，这一刻的祂似乎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的祂理智地认为拜蒙这么说很对，因为对神而言哪怕只是打了个哈欠人间就可能过去了百年，冷漠无情才是神明最好的选择。

可另一部分的祂却被无穷无尽的愤怒所淹没，疯狂叫嚣着这么做不对。神明永远不会懂得对信徒而言自己代表着什么，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信徒在信仰破碎之时会那般的痛不欲生。

神什么都不懂。

.........可是，祂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神呢？

路西菲尔茫然地想。

祂也有很多的不懂，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刚刚诞生不久，心里却会莫名其妙的生出那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强烈情绪，就像是明明知晓自己应该留在原来的世界去守护与修复法则，可祂还是因为拜蒙身上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在最后选择了来到这里。

.........为什么呢？

路西菲尔垂下了眼。

.........仅仅，只是造物而已吗？

［那我呢？］

灵魂深处的另一半在绝望哀嚎。

［是，路西，神爱世人。］

路西菲尔缓缓放平了唇角。

神爱世人。

［但不爱我。］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会引起路西菲尔这么大的反应，虽然并不知晓到底是为什么，但看着路西菲尔满脸的失望与落寞，拜蒙难得的体会到了些许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试探着开口：“咳，路西.........”

“是路西菲尔。”路西菲尔纠正道，“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拜蒙。”

“.........哦。”

见路西菲尔面色微缓，拜蒙松了口气，转移话题：“这么久了，新的向导应该也找好了。路........路西菲尔，你还要去逛吗？”

瞥见拜蒙金眸眼底隐含的期待，路西菲尔无奈浅笑：“我说过的，我不会拒绝您的要求。”

就像是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