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裴虽和这位表弟不是一同长大,但也甚是了解于他,性格高傲,有着一切皆掌握在手里的自信,却也极度爱惜人才。
“不妨直说,如今统一这天下乱局的人,除了是世子我还真没想过别人。”说起皇朝,燕瀛洲语气不自觉的带上尊重之意,那是一种信仰。
“玉无缘公子,也在经常出现在冀州?”楼月裴对玉家了解不多,也只是偶然得知玉家皆短命,活不过三十岁。
但天人玉家不是向来只为帝室服务的吗?
“玉公子和世子一见如故,算是交情颇深。”可能因为楼月裴不是朝堂之人,燕瀛洲倒也没有避讳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日遇见青松公子,话有些多了,还望公子能为我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
然而就在楼月裴过几日就要回雍京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阳光明媚的一个下午天,钟离那边加急传来信:
“二殿下前去廉江修建河坝,完工之后,本想乘船前往帝京看望公子,哪料海上起了巨浪,加上莫名而来的杀手,导致人,船皆翻进海里,至今不见踪影。”
收到这封信的同时,楼月裴正赶往一处,看望他娘生前的师兄——姜明怀,也正是此人,交于自己易容之术,明里暗里帮他重建扶华。
注视信件的楼月裴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一丝阴霾笼罩在眉眼疏淡之处,俊雅的容貌开始有了阵阵铅云,犹如天空阴晴不定。
“先去看姜叔。”最后沉沉的说出这句。
这一路楼月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不自觉的双手攥紧拳头紧绷着,信件已然被揉成一团,因为紧张整个人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君纯虽有担忧,却也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安静的跟在身后,平日里的嬉戏也归于沉默。
总算到达姜明怀远离闹市,住的两层竹屋内,远远就闻到了阵阵散发的药味。
君纯行医这么多年,一闻气味,就知道熬的是什么药,她早年间的医术,也算是承于姜明怀。
两人自然也是熟悉的很:“姜叔,最近感冒了吗?这么浓厚的驱寒药。”
姜明怀年过半百,可看起来却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翁。
可能是研究药材研究过头,头发都快白完,忙中抬头道:“在湖边捞了一个人回来,医者善心,总不能见死不救。”
还不忘往对楼月裴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先去楼上休息吧。”
随后又看着摆弄他药材的君纯,“待会我考考你,看你出去这么多年医术有没有长进。”
姜明怀孤身一人,但总是会在二楼留几间空房给楼月裴他们。
等人上去后,他才一拍脑袋:“真是老糊涂了,捞起来的那人我放在月裴他屋里了。”
楼月裴魂不守舍的走进自己一直居住的那间卧房,推开门一看,就发现他刚才一直念想人,躺在那张床上,浑身湿透,一动也不动,唯有泛白的双唇,微微颤抖,如同衰败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