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决赛还有三天,Only工作室的百叶窗死死闭合。
肖战盯着铺满地面的画稿,指尖的铅笔早已磨出木茬,腕间的手表显示着凌晨三点十七分——这是他连续熬的第五个通宵。
“战哥,该吃饭了。”王一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
保温桶里的排骨莲藕汤还冒着热气,却被肖战随手推到桌角:“放下吧,我不饿。”
少年看着他眼下青黑的阴影,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只要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肖战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阁楼,直到画断第23支铅笔才肯下楼。
当时的他认为肖战做出这个样子只是在和他耍性子,深不知那时的肖战心理出了问题。
画稿上的“洛”系列终版被反复涂改,冷蓝色调里突兀地掺着暗红——
那是肖战用自己的血混合丙烯颜料,试图调出“破碎感”的底色。
王一博蹲下身,捡起被揉成团的纸团,展开后发现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温度=人类缺陷?”
凌晨五点,王一博终于失去耐心。
当肖战第无数次把他递来的牛奶推到时,少年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按在铺满画稿的长桌上。
铅笔从指间滚落,在纯白的纸上划出刺目的斜线。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王一博的声音里带着疼惜,“三天没合眼,靠黑咖啡和止痛药撑着,这就是你说的‘不重蹈覆辙’?”
肖战想推开他,却在触到少年手上的烫伤时骤然泄力,上次被热咖啡烫伤,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养了快半个月了也不见好。
依旧红红的。
王一博趁机抱起他,大步走向停在楼下的黑色保时捷。
王一博抱歉,这次我要当坏人。
静园的落地窗外晨光熹微。
肖战被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腕被丝质领带轻轻绑在床头——不是束缚,而是防止他再次偷偷溜回工作室。
王一博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温水擦拭他指尖的颜料:“医生说,再这么下去,你的右手会废。”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床沿投下温柔的光斑。
肖战盯着天花板,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王一博正在厨房熬粥,偶尔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
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王一博照顾自己了。
好像是那天他脑子烧坏……
“喝点粥。”王一博端着托盘进来,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银戒——那是他们的情侣戒。
肖战注意到他拇指缠着创可贴,想必是切胡萝卜时不小心划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血调色?”少年突然开口,用勺子轻轻吹凉粥,“你总说设计需要温度,但温度从来不是伤害自己。”
肖战别过脸:“你不懂,这次决赛的主题是‘人性实验室’,我需要最真实的……”
“真实的破碎感?”王一博放下碗,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那这个算不算?”
照片里,十六岁的肖战穿着旧校服,蹲在巷口给流浪猫包扎伤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一博指着他袖口的补丁:“这是你第一次拿奖学金,却花在给流浪猫包扎送去宠物医院了。”
……
深夜,静园的落地灯亮起暖光。
肖战望着被解开束缚的手腕,又看看旁边睡着的王一博——少年的手指还攥着他的衣角,像怕他再次消失。
画本被轻轻翻开,月光落在空白页上。
肖战忽然想起白天王一博说的话。
王一博温度是你给流浪猫包扎时的小心,是你给我熬粥时尝尝烫不烫的样子,是你看我时的眼神。
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炭笔,笔尖落下时,脑海中浮现的不是血腥的暗红,而是那张照片,自己给流浪猫包扎时,眼睛里的星光。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时,画稿上的“洛”系列终于蜕变——冷蓝色西装的内衬绣着蒲公英图案,纱裙的褶皱里藏着微型LED灯,模拟呼吸时的明灭。
王一博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搭在肖战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腰的痣——那是他最爱的位置。
肖战谢谢你,把我困在有光的地方。
肖战在画稿角落写下这句,低头吻了吻少年的发顶。
窗外传来鸟鸣,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温度,从来不是自我毁灭,而是有人与你共赴深渊时,手里握着的火柴。
距离决赛还有24小时。
王一博睡醒看着床头柜上焕然一新的画稿,突然注意到旁边的纸条——是肖战的字迹:“决赛后,带你去看极光。”
“战哥,这是……”他转身起床跑向阳台想问,却被肖战扑个满怀。
清晨的阳光洒下,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织成金色的网。
王一博紧紧的抱着肖战。
王一博哥,为什么是去看极光?
王一博的下巴抵着肖战的肩,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肖战极光的颜色,像极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油菜花田里的夕阳。
少年突然红了眼眶,想起三天前在仓库找到的监控碎片——画面里,叶亦然的同伙正往肖战的咖啡杯里投放致幻药物。
而他庆幸自己当了“坏人”,庆幸用丝质领带绑住了爱人,庆幸在黑暗吞噬他之前,把他拽回了有光的人间。
他会杜绝一切危险的发生,不想再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