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不顾身边人的劝阻,执意前往司法司,无视法司大人的劝阻,单单只留了一句。
邝露“陛下御下严明,当一视同仁。”
便生生接下百道天雷。
一身伤痕,累累在身,颤抖着身子,孤傲地推开众人的搀扶,独自前行。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这九霄天宫上之上无人……
比我更知。
润玉“为何这般固执。”
一道金光闪现。
邝露抬头直视,发现她的天帝陛下就站在身前。
邝露“陛下。”她微欠身,得体的一如往日。
这,不是我的陛下,他是整个天界的陛下,整个六界的君父,唯独不是我一人的丈夫。
“……”此刻已无力回话,捂着胸口猛得吐出一口鲜血,润玉见着,飞身跑去,一个弯腰便把人抱了起来,却得到了这个女子的漠然反抗,她没有大力挣扎,没有据理力争,也是冷漠到寒心的说了句。
邝露“不合法度,请陛下还是放我下来。”
润玉蹙眉望着她,已然不悦。
润玉“整个六界,本座便是法度。”
一路行来,仙子仙童不断的行礼,也知背后的窃语越积越多,邝露却只能无奈地倒在他的臂膀内,此刻是真的累了,好在……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很舒服,一直都是她喜欢的味道。
只是前半生,一直未曾有机会,能与他这般相聚。
神生漫漫长,相知寂寂寥。
这两人靠得虽近,可心,却横在两岸,水深难渡。
………
润玉抱着人一路疾走,回到了璇玑殿,惊讶的一种洒扫仙娥愣在原地,他疾驰而来,撞开邝露的寝殿,把昏昏沉沉的女子放在床榻上。
“你们都下去吧。”遣退身后一众的随侍,润玉起手,指尖泛出淡淡蓝光,灵力在女子身上缓缓涌现。
“咳咳……”床榻间传出女子的轻咳,起身便吐出一口鲜血,润玉惊了神色,收了法力,坐在床榻边,扶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微叹了一口气。
润玉“你这又是何必呢。”
女子无力的靠在男子的胸膛上,从未有过的失礼,可她靠着,感受着,竟然发现那冷酷无情的天帝陛下的胸膛,竟也可以散发灼灼热气,一时间竟染出了泪水。
女子并未大哭,也没有抽泣,只是眼角无声的……滑落了泪珠。
一颗一颗,愈来愈大。
她忽然间感觉到,揽住自己肩膀的大手,再缓缓收拢。
良久之后,他说:
润玉“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处在这个位子却给不了你什么。”
邝露“……我知道。”
“我……”润玉顿住,稍显犹豫,望着邝露脸颊上的泪痕,别过视线。
润玉“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闻却无言,已知答案。
润玉“天道无情,这是父帝送给我的,自我登上帝位那一刻,才知,何为天道。天帝……注定是要寡情薄义的。”
邝露的眼眸自嫁给天帝那日起便时常染着雾气,如今破了这迷雾只剩粼粼水光。
也不知何时睡去,待再次转醒,又是一人,空闺独守。
“卫儿。”
近身仙侍候在殿外听到呼喊推门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我……有些饿了。”
卫儿一听有些松心笑着点了头,“小仙这便准备。”
恍惚间,邝露起了身,也不知道如何撑着走了出去,更不知为何要拖着这疲惫无力的身子游荡,她只知道,每动一下,便会牵动神元,痛得她撕心裂肺。
这般的折磨,难道只是为看一抹斜阳吗?
呵,当然不是。
璇玑宫的仙侍本就少,现下更是空无一人,怕是因为自己嚷着要吃东西,都随卫儿一哄而去了吧。
天宫冷寂,静得毫无人气。
随之划过的一道亮影,平添了一丝神秘。
九霄云殿的天妃娘娘,正了正身,拂了一袖,道:
邝露“何人,擅闯天宫。”
“哎呀~”
邝露一愣,奶乎乎的一个叫声传来,随即一团白晃晃的光影滚了出来,嗓音稚嫩的喊叫起来。
是个孩子?
邝露“你是何人?”光影散去,一白衣小少年半大个子立在跟前,捂着脑袋,好生委屈。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眼前这个白衣小少年,眉眼俊秀,小小年纪便生了一副好皮囊,可不知为何,邝露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思寻许久,终于出了答案。
邝露“你是棠樾?!”
那小孩转悠着眼睛,大眼四下一扫,璇玑宫?
“是邝露姐姐?”
爹爹娘亲曾在大伯寿宴时带着自己到过这冷冷清清的璇玑宫,那是自己还小,却也知大伯身边跟着一位漂亮的大姐姐,名为邝露,露水清新,超凡脱俗。
棠樾忽得笑弯了眼,向着女子拱手鞠躬,甜蜜蜜的嗓子响了起来。
“大伯母好~”
奶声奶气的叫唤甜到心里,羞红了女子的脸颊。
如今还叫什么大姐姐,我那顶着榆木脑袋大伯早早该开窍取妻了。
这声伯母,我可是积得有千把时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