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邝露看着被拉扯走的琥珀,担忧地惊呼一声,却被人无情打断。
他的陛下始终是那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
“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君父陛下站在跟前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
宁元两母女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的冷笑,强忍着笑意,望着陛下欲远去的背影,悠悠道:
“陛下漫走~”
“慢着!!”
就当众人以为闹剧即将散场,久久不言的少女张着一双水眸看着润玉,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陛下,邝露有一言相问,属下耿耿忠心,护主心切是否该加奖。”
润玉望了她一眼,“该。”
“邝露再问,九重天之上,肆意抹黑、羞辱天妃,此罪该不该治?!”
润玉回了身,眸子闪过一丝异样:“该。”
邝露转了个身子走到宁元跟前:“宁元娘娘嫉恶如仇,性子豪爽乃女中豪杰,必定也是听有心之人挑唆,才说邝露行魅惑之术,蛊惑陛下,甚至不知羞耻的在陛下身上,下药动手,此等不堪启齿的龌龊行为,便是我听了也会嗔之已鼻。”
邝露突是对着众人笑了笑,宁元被惊的脑中空白,而润玉却是不由地攥起了拳头。
“琥珀跟随我多年,衷心可鉴。
听得此等不堪入耳的话,自是难以自控,冲动顶撞,再此,邝露替不懂自控的下人向您道歉。”
女子低头对着那女子屈膝欠身,“邝露自知口头歉意不够弥补,琥珀是我的人,我亦有权处置,今日我废她五百年道行,补她……”回眸紧紧的盯着那不为所动的权位者,说道。
“补她,冲动不思之举。”少女一个抬手,竟然当着天帝的面废去了仙侍五百年道行。
“娘娘莫要冲动。”龙母见场面失去主控,立马插道,邝露十分礼貌地回着,“龙母是不是觉处罚太轻,也要废去我的百年道行亦或者把我打入牢狱才清?”
“不……不,娘娘严重。”
“那么,”不等龙母说完,邝露立马接道,“那么宁元娘娘,不知那个传播不实之言,内心狠毒非常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我。”宁元瞧着母亲很是慌张,“这就是事实,你就是!”
“宁儿!”
“娘娘的意思,此等话……皆可信,皆是出自肺腑?”
“我……”
“宁儿!”龙母拉过人,一脸陪笑,“娘娘莫动怒,是我等听信谗言。”
“因出因,果结果,世间一切是非,皆不会空穴来风,您说是不?”
龙母一招失策,竟未想到如今站在跟前的这位女子,是他日杀伐果断,行事乖张的夜神大殿身旁仅有的女官。
当年九宵云殿,满场的血腥,还历历在目,能立在心机、城府如此深的陛下身边,这邝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竟失策到以为她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软骨头,如今瞧她这咄咄逼人的语态,陛下又毫无干扰的意思……
今日败局已定。
看着龙母头痛万分的模样,邝露不为所动,接下来的话字字珠玑。
“宁元娘娘与龙母可知,从你们口中传出的蛊惑天帝,构陷天帝是多大的罪名吗?百道天雷加身都不够的,那么邝露疑惑,到底是何人真正伤过陛下,又或者……”
润玉见着身前的女子回了个身,笑的端庄,用着从未有过的表情向着自己嫣嫣一笑,“又或者陛下能回答这个问题。”
再场的仙者皆为之一颤,天妃娘娘竟公然质问陛下,让陛下下不了台面。
“邝露注意你的言辞。”
意料之中的回话,“邝露失态,琥珀是我璇玑宫的人,是邝露管教不当,自会去司法天官处领百道天雷。”
润玉眉心一皱,“谨记教训便可,不必……”
“陛下向来德法分明,邝露身居高位自然不能以权谋私,再者也不能让陛下担下这有心包庇的罪责。”邝露欠欠身,“那么,人邝露便带走了。”
一个抬眼示意卫儿,也不管陛下同意,携着人恍然而去,单留一夕倩影,在风中,摇曳生姿。
润玉看着那抹背影并未回身,淡淡开口。
“今日一事,你们该感谢上元天妃的不查之恩,若真是查起来,单凭构陷天帝天妃一罪,便能让整个西海万劫不复。”
龙母一听,立马拽着人跪了下来,“陛下赎罪。”
“这天宫的是非从来便没止过,本座也不担心多上一桩。”
“陛下息怒,是我等小肚鸡肠,异想天开,还望陛下看在昔日旧情,饶过我们一次。”
“龙母也知西海是先天帝的故亲,便不要浪费此等的好筹码。本座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本座不追究宁元,你们便可揣度圣心,肆意而为,这次看在西海龙王的面上,放过你们,下次若再犯,本座会让雷公电母,司法天官,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