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一结束啦！！！

凌云恪并没有靠在何许背上睡觉，他一直睁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着面前掠过的光晕。他确实很困，但他有非常想弄明白的事。他发现自己不仅不会排斥跟何许的过度接触，反而越发想要接近他。跟对待陈卿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很微妙。他左思右想也搞不懂，最后得出了个应该是何许比陈卿好看的结论。

哎，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啊，没想到我也这么肤浅...他心里默念道。

或许这就是缘分！凌云恪头开始发疼，反正自己就是这么稀里糊涂接受了自己再酒精作用下得到的答案。

他在何许背上蹭了蹭。靠在何许身上让他感觉心里有种异样，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闷闷的，那是用手挠不到的地方。

何许把车开到凌云恪家楼下，一把拽起迷迷瞪瞪的凌云恪就往门口推：“到了到了，赶紧回家去。”一直等到凌云恪安全进了单元门，爬上了楼梯他才离开。

何许这天晚上想了很多，他又回想起初中的事情。

初二即将结束，何许被自己喜欢的好哥们出柜了。他原先也很想小心翼翼地去喜欢这个男孩，作为好哥们一直陪着他，在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赶到，让他有所依赖，顺便满足自己期待被他需要的欲望。

那个时候，班级里腐女很多，有些男生为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会故意卖腐。何许不幸成了那个好哥们的卖腐对象，他反复对自己强调这些都是假的，装出来的，他的那个朋友是喜欢女孩子的。

然而那个兄弟的行为越来越过火，何许渐渐摸不着头脑，有些男孩子真的会为了取得女生的欢心而愿意与一个男生如此亲密吗？就这样想着，何许好像真的能从这个兄弟的亲密中感受到些许暧昧。毕竟他只跟自己卖腐，只跟自己这么亲近，那么至少这个人还是很重视自己的，至少两人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铁子。虽然何许有些倾向于这位兄弟真的对自己有些意思，但也一直没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不过对于正值青春年少，发育正当时的何许来说，有些事情不太那么容易控制。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起了生理反应。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并没有对朋友产生什么非分之想，纯粹因为喜欢一个人的肾上腺素是挡不住的。

其实如果这事没人发现倒也没什么，巧就巧在，被正在跟何许伪装亲密的好兄弟感觉到了。他先是整个人愣住了，最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厌恶地看着紧张慌乱的何许说了一句使之绝望的话“何许，你真他妈恶心，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自那之后，这件事被传开了。那位兄弟觉得自己被一个基佬耍了，一个劲地诽谤贬低何许。起初还有一些善解人意或是喜欢何许外表的女生，对他表示友好。但最终不敌谣言的诱导，便相信了何许满脑子黄色废料，生活淫乱的人设。

何许孤立无援了，按照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向老师或者保守的家庭寻求帮助。他就默默让自己习惯孤独，暗地里努力，发誓要考上一中，离开这些人。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凌云恪。

凌云恪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什么反应呢，他会理解我的吧，希望如此吧...就算他无法接受，那我就默默离开呗，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哎。何许不想再想下去，带着满腔哀怨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何许下楼发现凌云恪并没有靠在车上背书，他挺喜欢凌云恪那个姿势的，很帅气。他刚想问“你车呢”，就想起来凌云恪昨晚坐的他的车子。

两人问了个好，何许就去推车了。刚把车推出来，凌云恪就凑了上去 。

“看你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我来背你吧，你在后面睡会儿。”凌云恪一脸期待，伸手就想从何许手下接过车把。

“滚开，”何许拍掉他的手，“后头去，我吹吹风，醒醒寐。”便一屁股坐上了前座。

“切，小气。”凌云恪嘟嘟囔囔。何许感觉到车子向下沉了沉便开车出发了。

凌云恪虽然在后面装模作样拿着书，但是一直有一句没一句找何许聊天。何许因为刚起床，再加上昨晚一夜烦心事，懒得搭理他。

就这样一个人唱独角戏的行驶了一段时间。何许突然感觉嘴唇一凉，有什么东西强行进入嘴里，再一尝，是甜的——凌云恪刚刚给他喂了颗糖。

“干嘛呢？”何许装作漫不经心掩饰心中的小激动，他感觉凌云恪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嘴唇。

“昨晚你不是没拿到糖么，”凌云恪直了直背，伸长脖子，尽量靠近何许耳边，“特地留给你的。”语气很轻快乖巧，好像在邀功。

操！何许感受到他在耳边呼出的气，耳道的麻痒一下子传遍全身。他没稳住车头，车整个歪了一下，还好两人即使用脚撑住了。

待车头重新稳住后，凌云恪调侃道：“靠，何许，不就给你留了块糖嘛！用得着那么感动嘛。哈哈哈...”

“闭嘴，”何许平复了一下刚刚的胆战心惊，“被你给幼稚到的。”

何许精神状况顿时好了不少，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很快的，这个学期结束了，按凌云恪现在的水平，继续保持一个学期，高二分到实验班完全不成问题。寒假里，凌云恪打算等过年那一阵子忙完之后，邀请何许和陈卿来自己家大战几个通宵。

不过何许是外省的，家里老人觉得趁着大一还不算太忙，寒假时间较长，想让何许回去跟他们呆一个寒假，就当把高中三年的面都给见了。何许表示以后假期肯定会陪他的，毕竟，他也只能跟凌云恪玩了。其实何许也很想去凌云恪家过夜，想想第一次见面去过他家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寒假里，三个人过年那几晚通宵开黑，玩得不亦乐乎，何许真的没想到凌云恪也会熬夜通宵。

因为城里不给放鞭炮烟花，何许会把乡下爷爷家的烟花炮竹拍给凌云恪看，顺便跟他讲讲自己这里七大姑八大姨嘴里的八卦，抱怨亲戚家的小小孩总是缠着他玩幼稚的游戏，吐槽家庭聚会上老妈怎样怎样跟别的亲戚相互炫耀自家的孩子。

“我当时真他妈害臊，钢琴弹得吊儿郎当的，非得把我吹得跟是朗朗接班人似的。”何许语气里满满的无语和抱怨。

“妈呀，笑死我了...哈哈...”凌云恪总是对何许的这些餐桌见闻反应很大，让人怀疑他笑点为负，“也不能这么说，你确实挺优秀的。不过为了对得起我御用键盘手的称号，你还是要向朗朗靠齐！哈哈哈...”

“妈的，你这键盘手不当也罢！”何许虽然语气很不屑，不过脸上笑得挺灿烂。

“其实吧，要是我的话，我都不用我妈炫耀，我往那儿一杵就自带光芒。哈哈...”凌云恪显然也被自己的厚脸皮逗乐了。

“那么自恋真没被人打过？！”

“还真没，因为...”凌云恪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下，“这是自知之明~”句末来了个极其欠揍的语调上扬。

何许在电话那边简直哭笑不得，他觉得凌云恪过分可爱又十分欠揍，贱萌贱萌的。

“难道不是吗？”凌云恪充满自信地反问。

还真是，何许笑笑。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何许挺好奇凌云恪怎么不回老家过年。后来才知道，凌云恪父母离异了，父亲那边的人不太待见凌妈妈，再加上他父亲重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凌云恪便也很少跟那边联系。凌

妈妈这边亲戚关系比较平淡，除了吃一顿年夜饭外，也没什么热闹的活动。

过完年，何许呆在老家除了作业学习，实在事无聊想要早点回去，无耐家里老年人不肯放他走。让他解闷的也就是跟凌云恪陈卿没事打个游戏，跟凌云恪聊聊天。不过每次凌云恪一讲到发现了什么新曲子，想要练习合奏的时候，何许宁愿去跟家里老人聊天，也不想有人催着自己练琴。

高中的寒假很快就结束了，一中的高一下学期并没有什么活动，刚开学就能感受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家都在为高二的分班不要命地学。高二是最后一次分班，越往后，越接近高考，实验班与普通班的待遇越是云泥之别，一切优质资源和利于高考的参赛资格一定都是先照顾到实验班，别的班级只能祈求有所剩余。

竞争最激烈的就要属实验班的尾和普通班的头。何许虽然不用太担心自己会掉出实验班，但周围人都相互咬得死死，为了自己在班级里的排名不至于太难看，他也是学得很吃力。

凌云恪每天还是那副精气神模样，轻松自在，完全没有高中生那种濒临死亡的气息。但他每次看到何许也不敢表现得太张扬，小心翼翼照顾着何许的心情。

其实凌云恪自己也奇怪过，这么就莫名其妙那么在意何许的心情了呢，换做是陈卿天天那副无精打采的死样，他早就一顿嘲讽加得瑟了。不过他也懒得多想，这有什么的，其实也就是一种很关心照顾人的方式呗，不同的朋友对待方式肯定有所不同啊，何许又不像陈卿那样欠。

学期末，分文理科时，两人在选择物生还是物化上面闹过一些别扭。凌云恪一开始是打算选化学，见何许选了生物便改了选科。

何许表示其实没必要非得在一个班，选化学的话高考填志愿更有优势，很多有名的高校都喜欢化学生，他觉得凌云恪非常有这个实力。凌云恪则表示又不是要考清华北大，生物化学都一个样儿。

老实说，何许觉得凌云恪把平时轻松自在的德行收一收，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指不定能上清北。不过当事人都发声了，还说得那么振振有词，他也无法再劝阻什么。而且人家为了自己还把选科改了，说明自己对于他来说多重要啊。不过这样也并没减少太多他的负罪感，总是觉得自己会不会误人子弟了。

终于，这个学期是熬过去了，分班结果在期末成绩出来后不久也公布了。两个人如愿以偿地分在了一个班，陈卿和秦芹也分在了同一个物化班。何许发现秦芹这个女生真的很不简单，自己都很排斥的化学她都敢选，然而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终于，高一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