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月

“先生。”凤凌轻声唤了一句。柏麟抬眸瞧了她一眼，只听她说：“听说今天陛下惹了你，本殿特来慰问一番。”

放下茶盏，柏麟的眼珠被水气蒸得润亮，“殿下有心了。”语气淡淡的，却能轻而易举地燎起一片火。

“不请本殿坐坐吗？”凤凌走近，缩短和柏麟之间的距离，伸出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外面可冷了！”言语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凤凌早发现，柏麟最难拒绝她不经意间的示弱。这法子，百试百灵。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素手，这手的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皮肤白皙像是快上好的羊脂玉，下面藏着青色的脉络。

上面的一道粉红的疤，很细，但不知怎么的柏麟却知道这伤很深。大手握住面前晃荡的玉，大拇指的内侧摩挲着那一点粉，他的手掌干燥温热，热意透过手背渗到心里。

凤凌愣住了，柏麟也怔住了。

为甚么？谁管它？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凤凌可以看到柏麟分明的睫毛。周围的人知趣地退出大殿，只留下两个喘息越来越重的人。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柏麟收回手，凤凌的小指勾住他的手指，一根根划过，留下羽毛般的触感。

柏麟的长睫微微颤动，凤凌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大着胆子，两只手握住还未完全抽离的大掌。十根手指不知怎么交叉的，把这只骨节漂亮的手困住，凤凌的食指还冒犯地触到他的手腕内侧。

“殿下……”他的声音有些哑。

“先生，生些火吧！殿里太冷了。”说罢松开手，挪开视线，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柏麟的下手边，只有余光时不时瞟过去。

“青言，进来生火，叫他们进来，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凤凌的嘴角微微上扬，因着忍耐有些抽搐。柏麟几乎从没有像这样，至于是哪样，凤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却是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雀跃。

凤凌突然想起了来意，“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柏麟恢复了先前的从容，唯有耳垂的红见证了方才的暧昧，“请罢。”

凤凌被请到了柏麟的书房，四方打量了一番，回归正题，“先生可有什么计划，别告诉本殿你就这么生受着。”

“一步一步走罢，急不得。”

“秦王呢？不管他？杨叡若是闹起来，你如何保证两公站在你这边？”

“换个皇帝，只要皇位上坐的是杨家人，两公就不会有异议。杨叡可退，难的是在皇室里找一位储君。”

凤凌不明白眼前这位文治武功，帝王心术一样不缺的人为何会被天帝坑的那么惨。罗喉计都又是如何从他的刀下捡了条命的？

白帝，司秋之神，主杀伐，竟会对一个背叛他的人手下留情，天方夜谭。

凤凌单方面断定，这里面一定有大乾坤。

“先生定下就好，若有事要本殿帮忙，尽管说出来。”

“多谢殿下。”

“这政事谈完了，你我可否谈谈风月？”凤凌看着柏麟，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