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疗伤（2）

“帝君还记得我！若不是我，帝君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凤凌的话里带着自责。

“无妨，此事与你无关。”凤凌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能陪着您吗？”她不想和他讨论到底是因为什么使得他伤重至此，只想知道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男女授受不清，你我男女有别，还请凤凌姑娘离开。”柏麟除了最开始听到“凤凌”二字时露出几分错愕的神情，之后有恢复了那副温润无情的模样，谦和有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但就是气得人牙痒。

凤凌没办法，只能退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反正她早已是上神，现在的柏麟没了神法，若她成心隐藏行踪，柏麟也无法察觉。

她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的神祇，看鲜血染红白衣没入潭水之中；看他脸色逐渐苍白，唇上的红退了个干净；看他长睫颤动，强忍痛意。

穷桑池，虽是疗伤圣地，但用的是破旧立新的法子。柏麟的伤在体内，没了神法替他挡一挡池水中强势的药力，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手从胸膛里刺进去，揉面团似的，来回摔打撕扯，一呼一吸间都带着痛感。四肢像是被虫蚁啃噬，被一根根烧红的针尖扎进肉里，在经脉里游走，时不时穿进肉里。

这痛苦比从前他下界去渡璇玑时经历的还要更盛。

凤凌听到他无意识的喘息，手几次攥成拳又松开，最后还是跳进池里，用她的本源之力替柏麟分担些苦痛。她紧紧拥着他，修长纤细的手指交叠扣在背后，手指摩挲着这人的蝴蝶骨，再多的疼也好像是引人欢愉的药，食髓知味，愈发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所分担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睁开双眼，发现她的头还靠在柏麟的胸膛上。她急忙松开手，一闪身上了岸。用法术蒸干自己身上的水迹，把自己收拾妥帖后才敢仔细看柏麟。

仔细端详了一阵，她才松了口气。柏麟仍旧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脸色虽然苍白却隐约透着几分血色。

就在此时，池水泛起涟漪，吓得凤凌赶紧掐了瞬移诀，躲在暗处。

柏麟缓缓睁开眼，眸子还是散的，却隐约是朝向凤凌的方向。过了一会儿，那双杏眼才恢复往日的神采。

“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他走的很慢，离开池水的衣裳没有半点湿气，到了岸上，他又变成了往日俊美风雅的帝君，把一切苦痛藏在面具后。

颛顼一直守在山下，见柏麟出来喊了声“帝君！”

“嗯。劳烦你了。”柏麟微微笑道，薄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举手之劳，说什么劳烦。”说罢，眼神向他身后瞟了瞟，示意他有一个小尾巴。

“走吧。”柏麟早就知道凤凌跟在后面，她只是“报恩”，他也没有必要如此计较。

颛顼挑了挑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暗暗感慨一句：这小仙“所遇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