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疗伤

玄宫。

“参见帝君，白帝。”两旁的宫人俯身下拜，十分的尊敬。

柏麟虽然在天界被那群人泼了一身脏水，但在玄宫的人眼里，他还是那位严肃博爱的帝君，值得他们的敬仰。

颛顼见状脸上显出几分骄傲，至少他的玄宫里没有那种忘恩负义之徒，“都起来吧！”

柏麟对他们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

柏麟和颛顼相对而坐。

“帝君今后有何打算？”颛顼一向称柏麟为“帝君”。

“先疗伤。”柏麟的眼里闪过几分疯狂。当日为使天帝相信他“诚心悔过”，不得已削了神格、散了神法。

他是天生神祇，他在天上一日就还是白帝。但神法需三世历劫，重新修炼，而神格则需位列仙班后受主神赐封，这两样都急不得。当务之急是疗伤，他屡次受伤，元气大损，即便是神身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也好，帝君现在伤的太重，不妨去穷桑池疗伤，我来为您护法。”颛顼提议。

穷桑池在白帝管辖下的西境，是当初主神为柏麟而建。当年主神就曾说过：“柏麟执念太过，终有一日为其所伤。今造穷桑池，一为警戒，二为疗伤。”

如今他果然受伤至此，散了神法还削了神格，险些羽化魂归天地。

“也好，有劳。”柏麟面带笑意，似乎他谈论的只是别人的病痛。

颛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又能怎样，没了执念的帝君可还是那个帝君？

穷桑池。

玄衣仙人站穷桑山下，此人虽长的面若好女，眉宇间却藏着浓重的煞气，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来人，手掌附在立在地上的啸杀剑的剑柄上。

“罗睺计都?你就这么不怕死吗？真不知道帝君怎么会留你一命。”

“柏麟在上面。”罗睺计都的语气极为肯定，话音未落就拿着钧天策海攻击设下的法阵。

颛顼立在下面看着他被山上的阵法拍了回来，身上还闪着噼里啪啦的电光。他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去，没管这只修罗的找死行为。

穷桑池是父神为柏麟建的，只有他能穿的过上面布的绝杀阵，其余任何人胆敢靠近，神魂俱灭。区区修罗敢试主神之威？

不对，还有人！

颛顼金色的眸子锁定了一棵树，“来”，五指成爪向虚空中一抓，凤凌被巨力拉到他面前。

见是个红衣小仙，收起威压，问：“在这儿干什么？”

凤凌带上讨好的笑，一脸真诚地解释道：“我见山上的仙人长得实在仙姿玉质、清冷出尘。那句话怎么说得来者，对！‘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说得就是这位仙人。我是仰慕他，但因为山上的阵法我上不去，所以等在这儿，只为看仙君一眼。还请您通融通融。”

颛顼向来知道柏麟最受这些个仙子小妖的欢迎，也没有生疑，只是挥挥手把她赶走，顺便一伸手把她扔出来的纸符灵碾成纸沫。

凤凌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出颛顼的视线。她虽是上神，但要和五帝之一的北方玄帝打架，也毫无胜算。因此她先是故意暴露行踪被他逮到，又趁他不备放出纸符灵和一半灵识。

颛顼只毁了纸符灵，有这点时间，她的灵识早就顺利上了山。

山上云雾弥漫，凤凌躲在树丛里，往池里瞧。隐隐约约只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大着胆子又往里走了走，“谁？”柏麟的声音有些哑，不复平日的清越，不过语气仍是温柔亲切，没有半点禁地被人私闯的不耐。

见被人发现了，凤凌所性就从树丛里走出来：“是我。帝君可还记得小女子？”不同于面对颛顼时的讨好示弱，此时的凤凌才像一位真正的上神，“小女子”三个字实在是不配她。

“上神来此地所谓何事？”因着剧痛，他的杏眼带着水气，漂亮的唇也失了血色，淡淡的望向岸上的人，显出几分在白帝身上寻到的脆弱。

“报恩！”凤凌注意到柏麟的身体不断发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语气坚定，带着几分不忍。“帝君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凤凌。”她永远是面带笑意，藏起所有的情绪，但对着柏麟，她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面具了。

“凌儿。”他默念这两个字，万年前的事似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