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之交

万樱想了想，道：“也好。那你先说。”

慧小妹道：“咱们序个齿，年龄小的先说。”

万樱道：“好吧，我十九。”

“我二十。”

万樱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忙道：“这不算，你在后面说，可以使诈。”

慧小妹被她的天真逗笑了，道：“这有什么打紧，反正我也要说的。”

万樱没了词，咬了咬嘴唇，道：“那可说定了，你不许使诈。”见慧小妹点头应承，才难过地道：“我被人糟蹋了。”话未说完，眼泪先流了下来。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倒不是因为镖局生变。慧小妹意外之下，摇头道：“为这就要寻死么？”

万樱瞪着泪眼，道：“这还不够啊？那说说你，你又是为什么？”

慧小妹黯然道：“因为我没用，老是让师父失望。”

万樱撇撇嘴，学着她道：“为这就要寻死么？徒弟被师父说几句，打几下，本就再正常不过了，我爹还经常责罚徒弟呢。”说着，又看了看她一身的伤，不禁有些同情，道：“看来你被师父打得不轻。到底为什么呢？”

慧小妹道：“说了你也不懂。我们不是寻常女子，不象你要嫁人，要为男人保持贞洁。我们不仅不会嫁人，还要学会驾驭男人，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工具。可是，我做不到，我真没用……”

万樱惊奇地道：“竟然还有人教这种本事么？你师父还收不收徒弟啊？我好想学啊！”

慧小妹一怔，心中竟生出一丝遗憾，道：“我们只收十岁以下的孤儿。”

万樱叹了口气，兴味索然地道：“罢了，反正我是没指望的，我该上路了。”说着，又去拉绳套。

慧小妹侧目望着她，冷笑道：“男人欺负了你，该死的是他，怎么反倒是你要去死？”

“呀，没错。”万樱的动作停了下来，似有所悟，道：“至少我也该先杀了他们，再死不迟。”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沮丧地道：“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啊！”

“他们？”慧小妹道：“你还被好几个男人糟蹋了？”

万樱咬着嘴唇，一颗心又被不堪回首的一幕刺痛。她忍着泪，堵气道：“不关你事，你又没碰上这种倒霉事，当然说得轻松。你还上不上路啊？我可先走了。你要是改了主意，能不能替我收个尸？”

“反正迟早是死，急什么。”慧小妹心里一动，想了想，道：“我们既然要作伴，不如结拜姐妹吧。黄泉路上，也算有个名分。”

“对啊！”万樱眼睛一亮，道：“我一直都想有个姐妹呢！没想到上天会在这时候送我一个。”说着，跳下石头，道：“我叫万樱，你呢？”

“我叫慧小妹。我真的比你大一岁，你是妹妹。”

两人便双双跪下，撮土为香，起誓道：“苍天在上，今慧小妹、万樱结为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

“等一下！”万樱灵机一动，忽然打断道：“咱们别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要不，约点别的吧。”

“约什么？”慧小妹问道。

万樱道：“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含恨而死，另一个就要为她报仇，怎么样？”

“好啊。”慧小妹微微一笑，道：“你无非是想让我帮你报仇，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万樱有些兴奋地道：“你要是真能帮我报仇，你就是我亲姐姐！”

“你说吧，是哪些男人？”

“一个叫居仁福，一个叫林之。”

慧小妹大吃一惊，回想昨晚林之的种种出格表现，原来果然另有隐情；还有居仁福，看着浓眉大眼、豪爽义气，没想到不仅能背叛师门，还能对自家师妹下黑手。身为铜雀宫的女弟子，她最厌恶这种行径。

万樱见她低头沉吟，以为她感到为难，便道：“那个林之我不清楚，但居仁福我知道，他的武功深得我爹真传，还是挺厉害的。我们要不想个计策……”

“只要你能找到人，”慧小妹打断她道：“我让你亲手为自己报仇，怎么样？”

“真的？”万樱激动地抓紧了慧小妹的手：“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