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错位时空【五】

文恒不明白，但是也不方便多问，也就只能等她自己说，不说也就罢了。

沉默了一会，嫣然还是开口了：“被断了一只手的那个女人，就是生下我的女人，并不是那个男人娶的姨太，她也只是一个替人跑腿打杂的下人而已。因为我是女孩，当时她被婆家赶了出来，带着我在那替富人做事，只是那个男人，实在不是人，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把我放到床上去；因为我的存在，原先有一点姿色的她也就不再被看上眼了，她便想着让我去陪睡给她赚钱，我不愿意，她便对我拳打脚踢，那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逃了出去···”

文恒依旧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什么，或许只有聆听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本来，出来之前，我身上还是带了一点钱的，想着也许要走很久，那就去买一点吃的吧，这样才有力气继续走路；可是当我想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钱竟然不见了，我被扔出去的那一幕，你也看到了···”停顿了一会，嫣然又不说话了。

文恒虽然知道世间险恶人心丑陋，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世俗，连一个小姑娘也不放过。是的，她生前的种种，他都已经看到了，可是也只能就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冷子燕，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着他，我就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是我发现，还是我错了。”嫣然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也许她自己也知道，放不下是放不下，但是谁也无法改变已经过去了的事实。

“你说，我听。”文恒只能这样回答了。

“我为了他，被带入了妓院，被陌生的男人扔在床上，可是后来他只是杀了那个男人，最后也与我就此别过。我猜，他可能是嫌我不干净了吧，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嫣然一字一句，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所以，你现在占据我的身体，就是为了去见他？”文恒大概猜到了。

嫣然像是笑了一声，又像是自嘲：“见他？我去见他？谁要去见他，我便取谁的性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借用我的身体，用我的双手杀了我的朋友？”文恒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然呢？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凭什么所有的折磨都是我一个人承受？我可曾有做错过半分？为什么我就要忍受这些？我想要的多吗？跟着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不过也就只是想要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能够有饭吃，有觉睡，能够安安稳稳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可是摆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是去给不同的男人陪睡，我当时，才不过只有十三岁啊；所以，在那个女人被断了一只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的心疼，我看着她那只鲜血直流的手，甚至忍不住想笑。”嫣然说完，还真的笑了，不过眼角带着泪水。

“但是，这些不能是你作为去伤害别人的理由，我承认，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果你也杀人了，还那些人又有多少区别？”文恒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有多少区别？”嫣然从心底传来一声冷笑，“文恒啊文恒，终究还是我看错你了，你能够成为狼群的首领，想必也是经历了诸多的辛酸才是吧？鬼界一直传闻你嗜杀成性，杀人如麻，可我知道，你从未沾过凡人的鲜血；因为这些传闻，想必你在魔界也是受到了不少排挤才对吧？除了你那一群狼，其他的魔，对你，应该都不是心服口服的吧？”

文恒的心就这样突然紧紧一缩，是的，他承认，虽然他是狼群的首领，但又能如何，外人眼中的他，不过是一个嗜杀成性的魔罢了。很多的事情，只能看破不说破，一旦触碰到了界限，除非那个人是真的善良，否则就这乱世，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文恒的心底突然燃起了怒火，一点一点吞噬他仅有的一丝理智。“是吧？我说的对吧？真的没有必要太善良，所有的气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凭什么啊？是不是？明明大家都一样，为什么非要做个老好人，能得到什么吗？只能得到一身的伤，最后自己捧着一颗成灰的心···”嫣然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环绕着。

文恒终于彻底失去理智了，两眼通红，像是发了疯，“对，是的，凭什么，现在，我要杀了你们···”

发了疯的文恒，被嫣然的怨灵彻底控制住了，夺过雨雪手中的剑，对着雨雪就是一剑直下，还好雨雪的反应足够快，躲开了；见他这样，雨雪知道就是再叫他名字也没有用了，他已经···不再是文恒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丹砂说罢摸出了一个小瓶子。

“你想干嘛？这个时候别再添乱了。”雨雪正要把瓶子夺过去打算扔掉的时候，被丹砂抢先了一步躲开了。

“还能干嘛，普通的药物对他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那就只能毒死他这具身体，怨灵没有了身躯寄宿自然就会出来了，等她出来的时候你就用上次锁我的集魂囊暂时先锁住她。”丹砂解释说。

雨雪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若是这话出自别人之口到也就罢了，但是从丹砂口中说出，在那一瞬间，她还是惊讶了的，“你是说，毒死文恒的身体？那他怎么办？没有了身躯，意识也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散去的，你这药毒性强，有解药吗？”

丹砂语塞了几秒，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了，“有。”

雨雪将信将疑，“怎么发挥药效？让他吃下去还是？”

“都不用，这是剧毒，只需要触碰到他的皮肤就可以了。”丹砂打开了瓶盖。

这么强的药效，想必应该是朱红了。朱红是魔界特有的一种花，花开时如血，香味有毒，闻的时间长了，会散去意识，若是用它提炼毒素，毒性之强，除非一刻钟内能够得到解药，否则必定会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