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你舍不得他走？”从刚才开始，曾墨就一直望着门口，何毅心里不痛快，酸溜溜的开口道。

　　“没有。”曾墨怕他表现出一点对萧然的在乎惹起何毅对萧然疯狂的报复。

　　“那就别干这种在我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的恶心事。”何毅把曾墨拉到了怀里，今天不是已经放弃了挣扎，一副任人宰割的面容吗，怎么那个萧然一来，曾墨的身上居然又重新迸发出生机。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何毅想道。

　　萧然扶着墙，月色荒凉，他狼狈的到了家里，已经半夜十一点钟，萧母还没下班。他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去厨房里给自己煮了碗面。

洗完碗之后萧然回到了房间写作业，中性笔轻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萧然心不在焉，曾墨家里的那个叫何毅的男人，和曾墨是那种关系？曾墨是被强迫了吗，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逃跑呢？

　　萧然无意识的想着，客厅传来了关门的声音，萧然跑去客厅，看见今天的萧母有些微醺，他扶着她躺在沙发上，萧然听见萧母说：“阿青，我好累。”

　　阿青是萧然父亲的名字，父亲前几年因意外去世，母亲则独自将他拉扯大，这些年来萧母确实很辛苦，萧然也懂事的为家里减轻负担。也不知道午夜梦回之时，母亲是不是都会为想起父亲而流泪。萧然叹了口气，去洗手间拿毛巾沾了水，给萧母擦了擦身子，再把她抱到了卧室里。

　　午夜的小区十分安静，远处的路灯下徘徊着几只飞蛾，风轻轻吹过，萧然关了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钟东东因为昨天玩游戏玩到太晚，现在还上眼皮搭着下眼皮睁不开，老师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

　　终于熬过了这节课，钟东东立马趴在桌子上补觉。萧然则去水房打水，路上碰见了被一群人围绕着的周雨捷，今天他依然是那副嘻哈派头，没穿校服外套，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牛仔外套，上面挂着不少金属环，头上戴着一款限量版的帽子，萧然不认识牌子，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视线。

三班的人见到萧然还是有点怂，还记得上次篮球赛时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今年的篮球赛也即将到来，见萧然走了过去，一个男生开口问道：“周哥，你会不会打篮球啊？”

　　周雨捷的目光追随着萧然离开的身影，瞧瞧这腿，怎么长得呢？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也没听清旁边人说了什么，脑海里都是萧然的腿。

　　男生大喜，“那这次比赛可就靠你了，周哥。”

　　当周雨捷拿着篮球出现在球场的时候，他有些迷茫。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打篮球，不知道他周雨捷无所不能就是不会打篮球吗？但做人不能丢面子，他打算做一个三步上篮，众人期待的看着他，周雨捷帅气的迈步，踮起了脚尖，脚面离地，篮球一点都没沾到篮筐。

　　周雨捷不死心的又试了几次，依然是三不沾。

　　周雨捷长了张会打篮球的脸，但是他是真不会打球，在国外的时候大家都是打橄榄球，虽然篮球比赛他也看，有时还会私下练习，但始终拜托不了百分之百投不中的debuff。

　　“周哥，要不然你休息一下？”男生面露尴尬的递给了周雨捷一瓶水。周雨捷刚把水接过来，就听见隔壁球场传来了女生的尖叫声。

　　萧然一边拍着篮球，一边在心底计算着路径，他连续过了三个人，直接上篮。

“然哥好帅！”钟东东是萧然最大的粉头，旁边两个女生声音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人声音大。

　　周雨捷着萧然利落的身影，心里羡慕又嫉妒，他捏了捏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瓶子。

　　“走了。”周雨捷离开了篮球场。

　　钟东东和萧然去了附近商场五楼的游戏厅，两人坐在游戏机面前，钟东东去换币子的时候萧然往里面走了走，里面有个挺大的投篮机。

　　“妈妈你看那哥哥好笨，一个都投不中。”小孩子的声音引起了萧然的注意，萧然往那里一看，看见了周雨捷正牙咬切齿的在那里练习投篮。

　　刚刚在球场上好像看见了他，萧然走了过去，接过一个回来的篮球，轻飘飘的投了进去。

　　周雨捷正生气着，看见有人还抢了他的篮球，他刚要发火就看见了萧然，萧然凑近了他，用手扶了扶他的投篮姿势。

　　“你再试试。”他清越的嗓音伴随着身上淡淡的香气，周雨捷脑子宕机，听从了萧然的指示。这回可算是打到了篮筐。

　　“不错，继续试试。”周雨捷也顾不上生气了，在萧然的鼓励下接着试了几次。

　　似乎萧然的靠近打破了周雨捷身上的魔咒，他似是炫耀般的扬起头，让萧然看看他的成绩。

　　萧然见到他这个模样，突然乐了，“很棒。”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周雨捷脸红红的扑了扑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怎么回事，萧然怎么突然对他说话这么酥，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萧然看时间该去打工的地方了。周雨捷见他要走，拉住了他，拿了两个游戏币，去旁边的娃娃机抓了个娃娃出来。

　　“昂，给你，你教我打篮球，我送你礼物。”萧然接过这个看起来有些丑丑的娃娃，张牙舞爪的模样倒是和眼前的少年有些相似。

　　“谢了。”他收下了娃娃，往外面走去，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此时正在找着萧然的钟东东内心焦虑，他的然哥去哪里了？

　　萧然走到半路才想起了钟东东，告诉他他已经去了打工的地方，叫他自己好好玩，下回会补偿他。

　　萧然去了烧烤店，今天曾墨来了，满眼笑意的给客人点单，他看见了萧然，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萧然往后厨走时，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何毅，他正在玩手机，看见了萧然，也没有说话。萧然想起了受伤的腿，今天打篮球时他都没敢用全力，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腿就骨折了。

下班时候，他看见何毅搂着曾墨就走在自己的前面，他视而不见的跟在两人身后，路过一个道口的时候两个人突然不见了。萧然内心不安，四处找人，终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何毅和曾墨，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密不可分，何毅低下了头。

　　萧然连忙退离这里，知道曾墨没有危险也就放心了。

不过两个男人也可以？萧然用手指轻触自己的嘴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周雨捷那在灯光下晃眼的面容。

　　“萧然，你在这里呆站着做什么呢？”萧母今天下班早，她拍了拍萧然的肩膀，两人一道上了楼，她的手里还提着宵夜。

　　“你不是晚上不吃东西吗？”

　　“给你买的。”萧母拿出两个碗，将两份麻辣烫装在碗里，换了外套之后就坐在桌旁吃着。

　　萧然放了书包之后，坐在了她的对面，说是给自己买的，她却吃的比谁都香。

　　吃完夜宵之后，萧然开始收拾桌子，萧母瘫在椅子上，“那天那个同学怎么样了？”

　　萧然沉默了。

　　“和家里人出问题了？”

　　“不知道。”

　　“没问清楚就往回领啊，喜欢吗？”萧母站了起来，搂着萧然的后背，这样亲密的姿势自从萧然长大之后就很少见。

　　“萧然，你真的很像你父亲，又蠢又傻但那么可爱。”萧母松开了他，摆了摆手，“我回去睡觉啦，宝贝晚安。”

　　她好像一直像个小女孩一样，岁月也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萧然记得从小时候起，父亲就很宠母亲，如果父亲现在还活着的话，母亲应该会很幸福吧。

　　“然然，要记得保护好你妈妈，答应爸爸好吗？”

　　男人躺在救护车上，他的腹部正流着血，医生在他的身边进行治疗。年幼的萧然无力的握住父亲的手，泪眼汪汪。

　　“答应爸爸……”

　　男人没等到回答手臂就无力的垂下，那天的记忆一直藏在萧然的心底，也不知道这一天怎么就想起来了。

　　他望着头上的天花板，窗外温暖和煦的阳光涌了进来。

　　“然哥，你昨天怎么鸽我啊？”钟东东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临时有事。”萧然翻开课本，预习着下一节课的内容。

　　两人可聊几句，班主任就走了进来，简单的说了句下周的篮球对抗赛，就交代体委负责报名，放学之前给把名单给他。

　　钟东东下课时把自己和萧然的名字报了上去。

　　“钟东东，你会打篮球吗？”一个来报名的男生笑嘻嘻的问向钟东东。

　　“我不会，我然哥会啊，我这是当替补。”

“哈哈，有你然哥可用不到你。”两人互损着，萧然望向门外，看见了路过一班门口的周雨捷，他去做什么？萧然看见没一会儿周雨捷就抱着一沓资料回来了，周雨捷也发现了他在看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萧然别过脸，真是的，对他笑什么，好傻。

　　“然哥，今天放学你去哪里呀？”萧然本来想说打工，但明天周末，今天休息，一般这天晚上他会去球场。

　　“去打球。”

　　“哦。”钟东东兴致缺缺，他和球场那些人玩不到一起去，听萧然说都是混社会的，他虽然挺向往那种大哥小弟的生活，但人家嫌弃他，不爱带他玩。

　　萧然拿起筷子，吃了口饭，身后有两个女生在小声议论。

　　“你看见昨天周雨捷那打篮球的样子了吗？”

　　“打得可真烂啊，他还说自己会打篮球，撒谎都不眨眼睛，真不知道他那种人怎么会拒绝晓晓。”

　　萧然把两人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很不是滋味。

　　放学之后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两人的话，他一手抓住书包，“东子，你今天先自己回去。”

　　“啊？”钟东东看见萧然一下子就溜走了，感觉莫名其妙的。

　　周雨捷抬起头，他没想到在他班门口能看见萧然，是在等人吗，他刚要越过去，就听见萧然叫了他一声，“周雨捷。”

　　他回过头，歪着脑袋。

　　“跟我来。”萧然领着周雨捷出了学校，左拐右拐到了一家俱乐部前。

　　“哇，这地方可太帅了。”周雨捷没想到学校父亲居然有这种地方，废弃仓库一样的装潢，这和他以前在国外跳街舞唱说唱的地方有些相似。

　　萧然跟前台那个穿着黑色背心，两条花臂的大哥说了些什么，从他那拿到了一把钥匙。

　　周雨捷跟在萧然身后，沿着铺着金属网的走廊往里面走，萧然在其中一间前停了下来，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里面像是个小型的单人篮球场，要比昨天游戏厅的大得多。

　　周雨捷眨了眨眼睛，“这是？”

　　“你玩吧，我教你。”萧然说完就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周雨捷不知道这人玩的是什么路子，但有人帮忙，他还是极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