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已尽力庇护惠嫔母子平安，朕不会罚你。”

“皇上，那姜茶确是齐妃娘娘送来的，送来时已是配好的，奴婢锁在柜中，日日亲自为娘娘煎好，断不可能进了承乾宫后被人动手脚。”采月矛头直指齐妃，齐妃坐立不安，欲张口申辩，却只能说出一句冤枉来。

“去太医院，查。”

——

温实初正在为甄嬛配药，却见苏培盛带着人浩浩荡荡进了太医院，似是涉及惠嫔的饮食与江慎被杀之事。他心中暗暗叹气，这么一场闹下去，想来去延禧宫请平安脉的时辰必定赶不上了。

“卫临，你过来。”他轻声招呼着那头捣药的小学徒。卫临原是温实初的同乡，对医书医理兴趣颇深。温实初到京中设的教习厅教授，看中他心思赤诚又聪明好学，便将他带入太医院做医士，虽只是做些小事，却也不曾见他抱怨懈怠。

“怎么了，师傅。”

“现下有事情查问，我怕是走不开，你替我走一趟延禧宫，将我抓好的药给莞贵人送去。”

卫临出了太医院，便按记忆中的方向找去。紫禁城红墙碧瓦处处相仿，卫临绕来绕去便迷了路。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宫殿前四下张望着，却听宫门打开，一伶俐女子提着食盒走了出来。

“你是谁！为何在碎玉轩鬼鬼祟祟！”那姑娘冲到卫临面前，似要当即扭他去慎刑司。

“姑娘姑娘你听我解释，我是太医院的，温太医的徒弟，我要去延禧宫给莞贵人送药，一时迷了路，才走到此处。”卫临手忙脚乱，被人登时一吓脸涨的通红。

“是温大人的徒弟，怪不得。我就是延禧宫的，我带你去吧！”卫临拘谨的样子逗的她粲然一笑。

“我是流朱，小主派我来给碎玉轩的淳常在送吃的。”

“我叫卫临。师傅派我来给莞贵人送药。”

“你刚才说过了！”

卫临低着头随着流朱走着，一问一答间，流朱也拘谨起来。他向甄嬛详细说明了药的煎法。卫临寡言，唯有身为医者时方才滔滔不绝。

“多谢你，流朱，好生送一送卫太医。”

流朱送了卫临到门口，卫临一只脚方要迈出门槛，又顿一顿收了回来，正色对流朱道：“方才听见姑娘咳了两声，想是姑娘衣着单薄风寒犯肺，该用些三拗汤合止嗽散……晚些师傅那里忙完了，我来送些给你。”说罢却红了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太医院那头，苏培盛亦查问完毕。

“皇上，太医院那头奴才细细问过了，姜茶是章太医配好，由长春宫带走研磨后再送去承乾宫。当时方子里领走的是干红枣，次日齐妃娘娘身边的翠果去领过红花。至于江诚江太医，奴才去看了太医院入宫的记档，皇上请看，江太医进宫是戌时一刻，不曾写有回太医院的时辰，可皇上细看，戌时一刻在这页末尾，这下一页怕是被人撕掉了，留了些参差的纸边在这里。至于江慎江太医的死，太医院的人称，那日见齐妃娘娘与一眼生的小太监说话，二位江太医的餐食便是那位小太监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