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本宫也想帮芳贵人，可她自己也要争气。芳贵人入冷宫无非是因为小产后言行无状对本宫不敬，本宫可以体念她丧子伤心不予追究，可重提此事需要由头。你明日去告诉芳贵人，她小产是因为碎玉轩外海棠树下埋了一坛麝香仁，且极有可能与青梅有关。如今青梅已死，只有她能想到被人暗害的证据，本宫再着人搜集人证物证，才可以重提旧事，芳贵人才有机会出来。在这之前叫她好生将养，以待来日。”

次日去景仁宫请安时，华妃见到了已是小主打扮的福子。福子如往常一样，一副恭顺勤谨的做派，又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上一次见到福官女子还是在景仁宫呢，这次再见就摇身一变，不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端着茶水的奴婢了。”齐妃冲向皇后打趣着，却一下回过脸问夏冬春：“说起来，皇上是去吉贵人那儿探望才同福官女子说上话的吧？不知福官女子是怎么把吉贵人的病情说的娓娓道来，惹得皇上不去怜惜吉贵人，到疼起福官女子了？”夏冬春面色已是铁青，狠狠的剜了福子一眼。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玩笑不要开过了。不日还会有新人入宫，你们之间要和睦相处，为皇家开枝散叶。”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人齐齐福身说道。

顺贞门偏门外

“小主，到了，请小主下轿，奴婢带您去您居住的宫院。”芳若奉皇上的旨意，来接马佳常在去钟粹宫居住。她在轿下等候着，只见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指甲尖尖，染着丹蔻。芳若忙伸手去扶，轿中女子只将手轻轻搭在芳若臂上，掀开帷帘，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来。马佳云惠身量娇小，肤如凝脂，画着细细淡淡的柳眉，眸若桃花宜喜宜嗔。比起妩媚，华妃是明艳大气，云惠则是娇矜俏丽，芳若看着她不禁愣了神。

“姑姑是御前的人，怎得劳动您亲自来了？”芳若一愣，她没有说自己是御前的人，也嘱咐了接送的宫人不要透露太多。芳若心里揣度着宫中传闻的神女之说，脸上却堆起笑容道：“小主折煞奴婢了，只是奴婢并未介绍自己，小主如何得知奴婢在御前侍奉？”云惠却轻轻笑了起来。

“姑姑，我就是知道。”

当夜，宫中传言说钟粹宫一位洒扫宫女弄丢了一只镯，当夜马佳常在就叫了她去另赏了一只。

“——娘娘，您相信天命吗？”

“本宫自然不信，事都在人为，皇上派哪个姑姑去接她，她自己宫里的宫女丢了什么，随便几个眼线就能得知。你信吗？”

“奴婢也不信。怕的是宫人相信，皇上相信。”

华妃摘了护甲，抬眼向镜中望去。她还是风华无限，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可一朝重生，经历过的事情于她而言是太重的负荷。她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了。

“槿汐，你去库房把哥哥送来的镶金八角大镜找出来，那是之前荷兰国王进献给顺治爷的。明日去景仁宫请安之后，你再带些珠翠拿去给她。本宫倒要探探她的虚实，我倒不信她真能开了天眼了。也叫她好生照照自己，祖宗在上，哪轮得到她来做什么神明。”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