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丹桂，本宫记下了。你起来吧，本宫要问的都问过了，本宫乏了，不叨扰敬嫔了。”她径之走了。她知道若主动与敬嫔寒暄敬嫔只会如惊弓之鸟觉得她不怀好意，不如当敬嫔的面查访冤案，既标榜了自己，又点到了皇后。

“娘娘，莺儿那边有消息递来。说是莞答应近日经常拿着萧神神秘秘的跑出去。莺儿有一日跟了去，见莞答应在同一位老师傅学萧。”

“知道了。她近日状态如何，可接触了什么人？”

“莞答应近日同四阿哥还有一位画师来往甚密，常常往如意馆跑。莞答应似乎是乐在其中，不过听莺儿说，能看得出莞答应心有不甘。”

西北战况日渐明朗，眼见着皇上脸上笑容都多了起来，更是日日往翊坤宫跑。

“西域刚进贡了十斛螺子黛，朕都赏你，你自己拿些去送给皇后，省得你埋怨朕分你的螺子黛。”

“皇上是不愿别人说您偏心，偏就舍得别人笑话臣妾小气。臣妾明日拿五斛去给皇后就是。”华妃偎在皇上身畔，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嘴边。

“越发无礼了。”皇上脸上看不出半分不悦。“你哥哥得力，平定西北胜利在望。朕想着天气也热了，吉贵人的胎也过了头三个月，等朕料理完朝堂中事，咱们去圆明园住段日子。”

“皇上真心疼吉贵人，臣妾瞧着也是，吉贵人身娇肉贵，哪受的起这种暑热。”

“矫情。朕瞧着吉贵人性子同你是一路的，难免合不来些。她自是不及你进退有度，不过身怀六甲辛苦，你也要多担待。”

华妃红了眼眶，将手抚上面颊。她的皮肤依然是光滑细嫩的，可她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了。“是臣妾福薄……”皇上忙揽过她拭去眼泪，“倒是少见你这般多愁善感。别哭了，你还年轻，咱们日子还长。”

二人闲坐窗边，她觉出皇上有些心事重重。“哥哥近日给臣妾来信总说手腕疼，想也是操劳过度。臣妾想着，等边陲安定了，皇上可否恩准，叫哥哥回来好生安养一段时日？哥哥年纪也不小了，耐不住西北苦寒，近日看着书信，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将才难得，更要把身子养好。”皇上轻轻点点头。

西北平定，年羹尧班师回朝。皇上圣心大悦，自是将年家上下封赏了一番。

“你这是怎么了，这般小心翼翼，是不是那皇后给你气受了？”年羹尧见着华妃满口规劝，又自作主张叫他回京安养，难免满腹疑窦。

“哥哥且听我一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年家眼见着是辉煌鼎盛，若是功高震主必定落得个兔死狗烹。”年羹尧拗不过她，只得应下了，却见华妃嘴一撅又停住了脚步。

“又怎么了？”年羹尧面对华妃语气温和中带着些无奈，因着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什么事轮到世兰一说，也都不得不应。

“敦亲王在家宴上对我不敬。哥哥怎得反而同他走的这般近？”

“敦亲王？他是忘了如何巴结本将军的？”

“哥哥倒不必同他置气。敦亲王是皇上至亲，少不得给他三分颜面。只是敦亲王狂妄，对我不敬也就罢了还不敬圣上，哥哥少跟他接触便罢。”

皇上赏了年羹尧一所别院叫他好生安养。年羹尧欣然谢恩，将西北的事撒手放给了岳钟琪，自行带着夫人住进了京郊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