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奴婢愿为娘娘效力，绝无二心。”

收服槿汐后不久，周宁海也将华妃嘱托年羹尧挑选的侍女送了进来。

“青栀木栀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颂芝去给她们安排些洒扫的活计做，不必劳累，每月去向颂芝私下领赏银，本宫有事自会传召。”

颂芝安顿了青栀木栀的宫务住处，回来时，眼圈红红的。

“颂芝，你过来。”颂芝低头走上前，捏着帕子欲言又止。

“本宫知道，论忠心你是本宫的陪嫁，这翊坤宫本宫彻底信任的只有你。”颂芝讶异的抬起头，华妃嫣然一笑，拭去她眼角的泪。

“你从小跟着本宫，论情分谁都是不及你的。只是你同本宫待久了，大小毛病同本宫是一气的，当局者迷，进宫这些时日，明里暗里也吃了不少亏。本宫收了新的宫人，翊坤宫大小琐事还要靠你襄理，更重要的是替本宫盯着她们，以防有人有异心。”

“奴婢还以为奴婢做错了什么让娘娘不满，不再信任奴婢了……”

“傻丫头。”她叹了口气，颂芝这副样子，可不是与她忧心皇上的宠爱时如出一辙。

“写什么呢，这么入神。”她不曾想皇上漏夜前来，忙请安道：“翊坤宫的奴才愈发惫懒了，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朕甚少见你这么，垂头书写，远远看烛光把你的轮廓映在窗上，光影摇曳，倒是分外朦胧。朕不忍破坏美人美景如画，便没叫他们通传。”说着坐到她身边，见桌上红笺小字，写道：

飒飒霜飘鸳瓦，翠幕轻寒微透，长门深锁悄悄，满庭秋色将晚，眼看菊蕊，重阳泪落如珠，长是淹残粉面。鸾辂音尘远。

无限幽恨，寄情空纨扇。应是帝王，当初怪妾辞辇， 陡顿今来，宫中第一妖娆，却道昭阳飞燕。

“是柳七的词。这个时候了，世兰心思不放在用什么花瓣入浴，怎得看起这些，伤春悲秋之语？朕记得，你一向不喜诗书。”

“臣妾在王府的时候能与皇上骑马射箭，如今进宫为妃，不比在王府。皇上文韬武略，臣妾多学一点，便能多陪皇上说说话，来日若能再为皇上填个小阿哥，臣妾也能亲自教导，少让他给皇上添乱。”

她甜蜜与期盼的表情毫无破绽，偷偷打量着，皇上目光闪烁，抬了抬手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她的诗笺。“应是帝王，当初怪妾辞辇，新人还没入宫，便预先埋怨起朕了，果真小气。”

“左不过是明日了。过了今晚，皇上就不来臣妾这了。”

她把头倚到皇上的颈窝，双手环住他的腰，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背，锦缎冰凉，像赤色的月光。“秋风萧瑟，在窗边还穿的这样单薄，你若冻到朕怎么安心。新人哪会比你骄横，便是再来几个新人，朕还不是要被你横刀夺走。”她便娇声笑起来，溜出他的臂弯，勾了他的革带往帐中去了。

转眼到了新秀入宫的日子，紫禁城自是罕见的莺啼燕啭，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