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吴宣仪回来之后，发现程潇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一旁的毕雯珺也是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她推了推毕雯珺：“怎么回事？”毕雯珺悲伤地把刚刚的事复述一遍，吴宣仪瞬间满脸同情：“没事，应该不会出事的。” 程潇仍然冷冷的模样，吴宣仪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递给程潇：“潇潇，要是难受，就喝点？”程潇想都没想，拿过来就直接灌了下去。吴宣仪看着程潇把这杯酒喝完，暗自松了口气，她转头与毕雯珺使了个眼色，毕雯珺会意，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程潇：“程潇，拿好了。”程潇接了过来，摸出了里面是首饰之类的东西，她疑惑：“怎么了？”“潇潇，只有他可以帮你，也只有他……” 程潇并不傻，吴宣仪今天还是说过她和王一博见过面的。程潇瞪大了双眼：“宣仪，你们到底商讨了什么？”“潇潇，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没发生。”吴宣仪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程潇也的确感觉到晕眩：“宣仪，你是故意的？”“程潇，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办法了。”毕雯珺开口，“段铭这次来拍卖会，除了干扰众人，更大几率是因为你。” 无力感翻涌而上，程潇扶着桌子，愣是没让自己立刻倒下：“什么意思……”“鲸落之石和鲛人泪。”毕雯珺抿了抿唇，“你要记住，你现在所有的相安无事，都是因为王一博。”程潇也终于撑不下去，眼前一黑，便往下倒。吴宣仪手疾眼快托起了程潇，向毕雯珺点了点头后，毕雯珺打开了后门，两个人扶着程潇从后门走了出去。后门外边，朱正廷已经在等着了。

“拜托了……”吴宣仪将程潇放到车里后，嘱托着朱正廷。“放心吧，那个护妻狂魔没有什么是做不出的。”朱正廷摇了摇头，“黄明昊还在里边，他安排了人藏在里面。你安排好你家里的人，吴爷爷那边已经通知好了。”“嗯，这次事情过后，我们吴家欠你们一份恩情。”吴宣仪点了点头。

“你跟王一博聊了什么？”程潇和吴宣仪下楼过程中，忍不住问了吴宣仪。吴宣仪叹了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潇潇，你到底怎么看王一博的？”“王家少爷，有着不弱的势力。”“不，这是情报商X小姐的看法，我要的是程潇的看法。”吴宣仪并不买账，程潇却愣住了。“我……”程潇第一次失去了伶牙俐齿的本领，吴宣仪一副恨铁不成刚：“他明明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程潇当然知道这一切，准确来说，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在跟王一博同住的那段时间里，她在他怀里睡下，偶尔会因为发间传来异样而苏醒。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总能发现王一博在她背后把玩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生怕吵醒她。程潇并不傻，她不可能不知道王一博对她的感觉，只是她永远记住一句话：情报商是不能随便对别人动感情的。

“嗯……”程潇感觉自己的眼皮十分沉重，她略带艰难地睁开双眼，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自己是在一辆车上。“你醒了？”驾驶位上的男人开口，“好在用的剂量并不多，刚好够你睡一小会。”“朱正廷，你跟吴宣仪她们商量了什么，为什么要弄这些？”程潇撑着头，坐起了身。

“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心之所向。”朱正廷早就预料到程潇会这么问。程潇看着窗外的景色，路上的一切都十分熟悉，这是去王一博公寓的路。“是王一博让你把我抓回去的？还联合了吴宣仪？”程潇的语气忍不住冷了下来。朱正廷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摇了摇头：“不，把你带回去只是我们一意孤行。”“什么意思？”“这次的计划里，一博并没有想过借此把你带回去。”朱正廷神色难得严肃，“而我现在也只是把你送到公寓门口，进不进去是看你自己的选择。”

“那你是觉得我会进去？”程潇笑了下，眼里带着冰冷。“不用我觉得，是你一定会。”朱正廷并不在意程潇的语气变得如此，“难道你不敢承认，这几天你不断往吴家跑，不是为了什么吗？”“我是情报商，在吴家的拍卖场里我可以获得更多情报。”“程潇，别再骗自己了。”朱正廷皱了皱眉，“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获得情报，今晚你完全可以待在大厅里，而不是跟着吴宣仪进到拍卖场里。我可不相信你做了这么久的情报商，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身后的人突然沉默着，很显然是被说中了。朱正廷叹了口气：“难道承认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吗？”程潇终于开口：“对于情报商来说，动了感情是会出事的。”“所以你选择这样吗？”朱正廷把车停下了，很显然，他们已经到了王一博公寓门前了。

“程潇，你一定不了解王家。王家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全部听命于一博，但实际上还有一些旁系对一博不服气。”朱正廷摇下了车窗，外边湿润的空气灌了进来，看来是要准备下雨了。“就在之前，你还在一博身边，还没有因为鲛人泪和鲸落之石与一博闹翻的时候，王家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还有人准备以你为突破口打一博的主意。”

“怎么会……”程潇愣住了，她可是看在王一博以花花公子的形象混在贵族中两年才敢以身犯险去勾搭王一博，按理来说不会引起王家多大关注的，难道……程潇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头，眼眸中闪烁的光暗示着一切。“一博曾经提醒过你，不要碰商队的东西。你调查过那些商队的来源吗？”朱正廷知道这对于程潇来说，并不难懂。“你是说，那些是王家亲派的商队……”程潇记忆中某个被忽视的点被记起。

“不然呢？你动了那些商队，王家没理由不去关注你。可一博一直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护着你这么久。”朱正廷这时候觉得来支烟挺好的，只可惜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你跟一博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总会有几天外出，说是去忙商队交易的事，其实更多的是回王家处理你的事。因为你的存在，让族里很多长老对一博开始不满，如果不是一博之前处理了一下段铭，恐怕现在王家上下都不会如此听从一博。” “你带着两样宝物离开了一博身边，王家那边有长老希望一博除掉你，可一博没有。他让范丞丞对外宣称王的病加重，导致王城封城，随后一博将你强行带回来，让你离开王家的眼线。你所有认为的一博与你敌对，都只是你的臆想罢了。”朱正廷见程潇没有回复，继续说下去：“在你之前的那些女人为什么离开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她们跟你一样碰了王家的商队，可她们被威胁离开了又或者被暗中处理了，而你一直被一博护着。” “所以，你现在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欺骗自己吗？”朱正廷回过头，只见程潇愣愣地坐着，似乎还没从这一切反应过来。“程潇，现在我也把你送到了门口，进不进去也看你自己选择，他现在也不知道你来了。”“我知道了。”程潇面色沉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见到程潇这番动作，朱正廷自然知道她的选择，也笑了笑：“祝你好运吧。”随后便把车开走了。 程潇站在公寓门口，手在半空中，却不知敲不敲下去。她还在犹豫，犹豫自己今天如果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咔嚓——”大门突然开了，张雯提着袋子走了出来。“啊？程小姐，您回来了？”张雯惊喜地说着，程潇不解：“雯姨，你平时不是很早就睡了吗？”“少爷说您这几天回王城，让我时刻留意你会不会在晚上回来……” 程潇直接进了公寓，一楼一点人影都没有，家里其他仆人大概已经休息去了，王一博估计是在楼上。程潇直奔楼梯去，张雯却只是在后边看着：“少爷在房间里。”程潇点了点头，直径上了二楼来到了王一博房门前。程潇深呼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连门都不敲直接开门。

“咦？”走进王一博的房间，却发现没有人，反倒是沙发前的桌上摆着好几瓶红酒，而且有几瓶已经是空瓶了，旁边的酒杯还残留着少量的红酒。程潇也不见外，从一旁的酒柜里找出了空酒杯，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咔——”刚喝上几口，身后传来开门声。程潇回过头，只见王一博头发湿漉漉，身上套着浴袍，脸上还带着刚刚沐浴过的红晕，缓缓地走了出来。王一博很显然已经看见程潇了，但他的脸上没有太大起伏，仿佛程潇本来就在这里。王一博一脸平静地坐回沙发上，端起他自己的杯子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之间莫名的沉默，谁也不打破。程潇想起刚刚王一博满脸笑意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现在却是一脸冷淡，心里突然委屈起来，喝起酒来也变得凶猛起来，几乎是一口一杯，喝完就接着倒。而王一博只是冷漠地在一旁看着，他反而是一口一口慢慢喝，不过看着桌上的空瓶，估计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大概也有点醉意了。

已经不知道第几杯了，程潇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她知道她的酒量已经到头了。可她仍然清楚看到桌上的红酒，还是将手按在酒瓶上，准备再续上一杯。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的手按住，程潇扭头望向王一博，只见眼前的男人虽然面色冷淡，但眼中透露着隐晦不明的光。

“王一博，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