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莞贵人也如愿救出了浣碧,也就是她的妹妹。
但这一侍寝,七日恩宠,也惹得后宫侧目。
相比之下,尤静娴四日,沈眉庄三日,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更多的新晋宫嫔,则是连乾元帝的面都还没有见到。
之前周玄凌念着同贾瑚的年少情义,又对贾琰初始映像不错,便赐下一个寓意不错的封号。
哪知,就因为这个,皇后旁敲侧击地提了几句,心里藏了点意见,生怕又是一个华妃。
华妃也有那么点情绪,觉得自己的待遇,给旁人占了似的。
太后见两家公府之女都入了宫,朱家近支的女子,却落了选,也有些不快,面上便带出来些。
周玄凌岂能不知道她们都是为了什么?迁怒之下,也就对贾琰的心思淡了些。
后来便是莞嫔盛宠。
反正得了“莞莞类卿”,乾元帝是挺满意的,能够借此回忆旧梦,自然是极好的。
旁的,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没了倚梅园的不俗,杏花微雨的缠绵情爱,直接侍寝的莞嫔,便也没有那么特别了。
除了同纯元皇后的相似,这段相遇,其实才是甄嬛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上,最大的优势所在。
如果皇帝将自己的纯元的过往,视作爱情,有别于后宫其他通过正常途径认识的妃嫔。
姑且称那是爱情吧。
那杏花微雨,假作不知身份的暧昧,巧合,就是那段爱情的延续,或者说皇帝的第二段爱情也行。
至少是近似了那种氛围。
哪怕只感动了皇帝自己,那也是特殊的。
而鸳鸯每日去领药材回来,她素来心细,又懂些医理,每天煎药也是她,忽然有一天,就发现领回来的药材有些不对。
王太医一瞧,“小主,这都是药材都是臣开的没错,但是有一味熟地被换成了生地。”
“还有几种药材,也是炮制的方法有些许差异,这样会让药性有所变化。”
贾琰问道:“会有什么效果?”
王太医沉吟道:“如果小主真的患有风寒,那便起到加重的效果,一个不好,恐怕会去了性命。”
“其次,就是让小主气弱体虚,风邪不散,难以痊愈,只能慢慢疗养,也不适合侍寝。”
贾琰道:“我若是服用数月,你可有法子调养回来?”
王太医犹豫一下,才道:“臣有八成把握。”
原本贾琰熬了月余,如今是在风寒将愈未愈的边缘徘徊,她想不想好另说,没想到此刻已有人早做了准备。
希望她不能病愈,希望皇帝的床榻永远少一个看不顺眼的人。
果然好手段。
“先生要离开数月,在这期间,不知何人能助我辨认药材?”
王太医很有眼色,马上打蛇随棍上,“臣正要自请去支援山西疫区,为圣上分忧,鸳鸯姑娘本就懂些医理,辨认几样简单的药材,并不困难。”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臣并不建议小主一直服用,最好是每服用一次,便暂停一次,间断服用。”
贾琰微微颔首,眼睫微垂,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绣橘又拿了两张没什么痕迹的银票,给王太医收着。
………………
新晋宫嫔中以莞嫔最为得宠,其次是尤嫔沈小仪,尤嫔侍寝两月之后,升为芬仪,赐号“瑾”,寓意瑾瑜匿瑕,美德贤才。
而沈眉庄则升为“嫔”,赐号“惠”。
旧日妃嫔中欣贵嫔生育有皇长女,丽贵嫔和秦芳仪容色均是出众,故而也算是受宠。
开局待遇堪比华妃当年的嘉嫔,倒是一直“缠绵病榻”,不能大好,时好时坏的反复,这让众人唏嘘不已。
后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怡芬仪倒是经常过来探望,孙才人也会过来,再下面就是夏贵人偶尔会来瞧瞧,观望观望。
绣橘每次去太医院,不知是他人有意安排,还是怎地,总之找来的,都是些年轻没什么经验的见习医师,他们也没能看出些什么。
皇后叹息了几声,为表对功臣之女的重视,之前便指了王太医替她治病,之后又命夏冬春和恬贵人搬离了长杨宫,让嘉嫔好好静养。
虽说门庭冷清,但内务府待嘉嫔一直还算可以。
这一来因为荣府经营多年,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在内务府亦颇有些门路,钻营一二,金钱开道,便不愁没有人愿意助你。
二来,大概就是因为甄德太妃暗暗照拂的缘故。
原本在先帝少年之时,甄德太妃也是很得宠的,如此才能为之生下皇三子,只可惜舒贵妃入宫之后,就是她也黯然失色,好像前面那些年都是不存在一般。
再后来,皇三子因坠马早逝,甄德太妃彻底没了依靠。
如果说她因为早年有恩于琳妃,自身又心机不俗,在宫里还有那么点儿影响力,养着平阳王,还有那么点慰藉。
那先帝驾崩后,宫外蔫了的金陵甄家,是真的只能靠这些个世交帮扶一二了,毕竟还有个顺陈太妃是平阳王的生母,不说小王爷现在根本出不了什么力,就是长大了,这两个母家的,会帮谁,也尚未可知的。
………………
因尤静娴喜欢杜若、绿白二梅,吟诵过“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褋兮远者”等句子,平时侍奉,亦瞒得乾元帝的心意,较眉庄端庄识大体的气质上,更增清淡文雅的书卷气,皇帝便愈发宠爱她。
赞她“中正清雅,品格亦如兰芷蘅若”,便吩咐人,在静娴寝宫附近,种上一片杜若。
这让丽贵嫔的宫殿,难得多了些清雅的气息。
这位丽主子,跟了华妃娘娘,没学到什么富丽大气,一味模仿失了精髓,倒显得有几分俗气了。
纵是如此,尤静娴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盛宠”。
喜欢海棠花的莞嫔,那才叫盛宠。
沈眉庄初侍寝的那个月,满宫最好的绿菊还不是都在她哪儿吗?
皇帝还特地给惠嫔住的地方,改了个名字,叫存菊堂。
尤芬仪只是无意之间,感叹了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寒菊的气节是不错的,只是每次见到元稹这首诗,臣妾总觉着有些奇怪。”
“因为冬天的时候,不是还有梅花在开吗?”
“梅兰竹菊,同为花中君子,都是不差什么的。”
乾元帝出了会儿神,神色之间有些怅然,虽未说什么,可之后对惠嫔的宠爱却还是淡了一些。
又命人移了几株上好的碧梅、白梅特意种在尤芬仪西窗外。
偶尔也喜欢来瑾芬仪这儿坐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