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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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窗台上的小木槿不负“开花机器”的盛名，前年被九月当成生日礼物塞给他，他工作忙，照顾花却不肯假手于人。

花朵迎着光开得蓬勃，在盛夏来势凶猛的阳光照射下，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花瓣却圆圆的，薄薄的，又有一种天真稚拙的傻气。

十一月捏着小喷壶，水簌簌地洒出来，落在碧色叶片上，骨碌碌的滚下来。

浇完水，他抬手就打个电话出去。

看到九月满是惊喜的眼神看向敖烈的时候，哪吒瞥了十一月一眼，只看到后者完美的微笑。

九月烈烈也来啦，我还担心你假期忙着实习，怕打扰你呢。

九月

他怕你不打扰他。

在场除了九月的三个男人同时想。

救命！

九月从床上腾的一下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翻起桌边堆着的一摞资料，哗啦啦地响。

在一堆蓝色和绿色标签中，翻出一张贴着红色标签的纸，她长出一口气，接起白泽老师的电话。

十分钟之后，九月放下手机，刷一下瘫在床上。

九月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九月

不懂研究方法就啃艰涩的指导书，不会处理数据就一点点对着指令摸索，结果不理想就反复修改模型变量。

她自认天分一般，所倚仗的往往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想要凭借自己的付出去证明一些什么。

为什么白泽老师仍是说，

白泽还不够。

云朵来来往往，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室内光线变幻，九月揉揉眼睛，翻身坐起继续看书。

精卫你还要继续为难那孩子到什么时候啊？

精卫把海燕做的小点心递给白泽，瞥一眼他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表格和解释，

精卫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稿了吧？

精卫

白泽点头，一手捏起一块糕点，另一手轻按鼠标，一小段文字被标记，引出批注。他单手打字极快，指尖跃动如同跳舞。

精卫颇为同情地细看看批注，果然是白泽的风格，简单直接，不留情面。

不过这个内容，她凝神细想，迟疑道，

精卫这不是你——

白泽微微笑，

白泽嘘。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一排排黑色的小点，推翻，重来，修改，再推翻，成果在他脑中一一列过，数据变换如星河闪烁，墨绿色的眼睛眯起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伸手向上推一推眼镜，镜腿上细细的银色链子发出簌簌的响。

他轻轻吐一口气，闭上眼睛。

九昱略带忧虑地看着九月的行李，

九昱真的都准备好了吗？

九月放心啦爸爸，我和小惟一起去，没问题的！

九月何况还没出省呢……

九月看着王妈将物品清单又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将行李箱交到九月手上，她轻巧地提起来，

九月那我走啦！爸爸再见！王妈再见！

老妇人快走几步，扶住门框，目送女孩纤细的身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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