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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名声在外

听书听了许久,不觉已是午时三刻,七月烈日,在今日这时已成和煦。沿途声响不绝,皆是生民百态,光影便落在马车窗帘上。一听茶楼离满楼,算下来离开宴差不多,真是周全。

  车夫驾马很稳,路上不曾有很大的颠簸,她听见吆喝冰糖葫芦的声音,竟有些馋。只是她这么大人还爱吃糖葫芦,还是个掌柜,还是个男子,不免要叫人笑话。

  算了罢,罢了。回头一定要叫空尤整札买下,甜甜的酸酸的,裹着蜜糖浆,撒点白芝麻,穿了串握在手上,糯米纸,唉,吐吐籽也极享受呀。没事,一会儿便过去了,我的糖葫芦。

  “公子见谅,可否容小人买些东西。”车夫询问道。

  车途不赶,“可。却不可误事。”

  于是便听见冰糖葫芦的声音不断传来,这实在是折磨。

  不一会儿,马车便有轻微的抖动,料想是车夫坐上来了,马车并未马上驱动,从马车外伸进一只手,道,“买多了,望公子不嫌弃,当是体谅小人的谢礼。”

  好极,深得我心,这是满楼车夫,一定要重金聘请,她仍要装腔作势,“有心了。”对对对,不是馋,是因为不忍辜负车夫一片诚心,拒收了该是多伤人心的事啊。

  她拿出一枚小玉,递了出去,“我见你这人不错,若是可以,不如去我一听茶楼做事,待遇只高不低,你且收着这个,若是有意,随时可以,若是无意,只当糖葫芦钱。”实在是眼力见极好。

  小玉很快便被那双好看过那劲的手接过去,那只手的主人道,“那么我,今后便是楼主的人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无妨。

  糖葫芦刚吃完不久,满楼也就在眼前,车夫下了马车,摆了脚凳,“公子,满楼到了。”车夫恭敬垂首在一旁,等朝明下了车便收了脚凳告退。

  她将剩下的请帖递给满楼小二,小二为其引路至壹号,此次商聚是为食聚。也好,正是没用过吃食的。

  满楼不拘一格,就是包间也可随意变换,此次商聚几十人,包间足以容纳商聚数人。上回来满楼时格局还是围坐式,并无先后次序之分。这次分了首末,首座隔着帘子,独独摆了一桌,帘后尚且无人,她看着隐隐绰绰的帘子,不知想些什么,目光便沉在手中的约指上。今日出门竟不知觉带上了,她暗自鄙夷了自己一把。朝明啊朝明,你也真是口嫌体正直。

  小二见她发呆,笑着提醒,“朝公子,坐席已定好位置,请您落座。”朝明醒过神,问,“你怎知我姓朝?”自打入京都,她便少以一听茶楼东家身份露面,既便有,也少有说自己姓朝。“小人愚笨,满楼东家怕怠慢客人,提前叫小人核实各位尊客身份。可是小人真真蠢笨,认错了?”

  “你记得很好。”

  只顾着看首席,客席之上排列好名字,她从最末座看到第一座,她的名字,离首席挨得最近。茶楼开张不过两年,既便收入不菲,明面上的账目远不及在座各位来的客观,暗帐全是买卖消息得来的。既便是在座的商户心知肚明,叫她坐这,众人服气吗?

  按着这不明不白的排座,她大概知道是谁排座了。

  她落座时,已经有那么几个商户向她问好,她认出几个,金家金老爷,“一听茶楼楼主可谓是商中新贵。商会有朝公子,想必更是更上一层楼。”金老爷面向和气,一看就是个和气生财的。就刚才进门时,已经有不少人向他问好,他一向她打招呼,便有不少人向她瞩目。

  也有口舌是非多的,挑刺,“一听楼主看起来年轻,怎么没有礼法吗?商人不可佩冠。”

  只有仕人才能佩冠,行弱冠礼。故而出门在外,多数人只当她是个仕公子,并不认为她是商人。

  今天参加商会,实在是忘了。她忘了,雅竹那姑娘怎么也没记住,空尤也是。

  她不想多解释,只回了金老爷,“谢过金老爷,借您吉言,望您身旁远小人,腰缠万贯金。”

  金老爷听了这话也明白他这是指桑骂槐,不好多纠缠,只当和事佬,“好好好,不若就此落座等主座来。”

  林家的那人仍是有些大脾气,用手指着她“不顾礼法,实在丢人,佩了冠就当自己是读书人,叫天下人看了,能唾骂致死。”

  主座传来轻微声响,众人只顾着看戏没注意隔着慕纱会首什么时候已经坐下,听完林家家主指责,主座身旁的副手开口道,“一听楼主为人低调,也不说破,我家主上却是惜才人,特将朝公子排在首位,也是希望不要没落了朝公子读书人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近,她总觉得隔着慕纱,帘后那人说不定是噙着笑意看着她,期待她的回应。

  林家觉得自己火烧脸面,也还是不肯承认,“籍籍无名之辈,谈什么清高。做不出学问不如弃冠。”

  幕后一声哂笑,副手接着说到,“我家主上问公子,冉先先生可还好。”

  这会儿林家的也闭嘴了。她不往下深究继续下了谁的面子,回了会首,“家师安好。”

  金老爷极有眼力劲,就坡下驴,“是冉清秋先生吗?”

  “是。”

  众人哗然,冉清秋掌太学,入冉先生门下的,必定是学术造诣不低,不与他们讲,只当是他们学术不修,铜臭满身的商人,说起来,实在是有有高攀。

  “不过是一些虚名,请会首开宴。”

  “那便开宴。”

  一桌人客客气气寒暄,恭喜来恭喜去,朝明只顾着自己眼前的餐盘下手,懒得搭理他们,若不是这位会首归来,她会直接叫空尤来。她没抬头看会首一眼,却能感觉到会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看一眼旁边的人,忙着讨论商业事宜,场面火热,恐怕根本听不见旁人说话。

  她压低声音,吐了口骨头。“庄主看够了吗?”

  “不太够。”

  “......”

  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众人便问好离席,账目便算在会首身上,众人聊表谢意,也算是与会首接风洗尘。至于会首为什么隔着慕纱,众人只当没看见,会首自有深意。

  回程时满楼并未有送行马车,而扎眼的会首马车便停在她面前,副手行礼,“朝公子,庄主邀您同乘,天色已暗,不若请朝公子上车。”准备走的在门口也停在门口看戏,会首可是十分给新贵面子。

  她手里提着满楼赠送的新鲜瓜果,将瓜果背在身后,盯着副手,弄得副手很是心虚,“朝公子请。”

  朝明看着副手,又看着副手身后的马车,拇指转着约指,“会首诚意不足,我就不上去了。接我的人已经来了。”

  她径直路过马车,十几步开外正是她家空尤靠坐在马车上,她将瓜果递给空尤,自己翻身上了马车。“怎么来接我了,楼中事宜不少。”

  “天黑,不放心你。”空尤将瓜果放在马车案上,看一眼副手,便驾车离去。

  月色清清圆圆,朗朗的遥挂于夜色。

  回程的车马稳稳地驶向茶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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