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來自天堂的雨

鹿晗「士緣！」

　　鹿晗隔天一早鹿晗忽然跑來家裡，神色緊張不斷問我：「妳還好嗎？有沒有怎樣？」

　　方士缘『沒、沒事啊，已經好很多了。』我不禁心虛，看得出來他真的很著急。

　　鹿晗「抱歉，昨晚本來想早點回來的，但被拖住完全走不了，回來的時候也已經太晚，想說妳應該睡了，今天再來看妳……」

他眼神流露出的憂心，在那一刻竟令我覺得難受，胸口很痛。

　　方士缘『你也太誇張了吧？』我拍他，『就算我不舒服你也不用這樣，擔心過度了啦！』

　　鹿晗「……沒辦法，我就是這樣。」他失笑，說：「不過幸好昨天世勳有碰到妳，不然我一定會折騰死，一直很擔心妳是不是出什麼意外？」

　　方士缘『幹嘛詛咒我？』

　　鹿晗「又不是故意的，誰叫我怎樣都連絡不到妳。」他輕推我的頭，「總之沒事就好，下次不要再把手機調靜音啦！」

　　方士缘『……好啦。』我摸摸額。

　　直到現在，昨晚一切仍在腦子裡不斷浮現。我不自覺低下頭看著被吳世勳握著的手，溫暖的觸感久久無法退去，像夢一樣不真實。

　　當他始終出現在腦海，漸漸的連鹿晗的眼睛都無法直視……

　　方爸爸「緣緣，妳來一下。」

　　幫媽收完衣服下樓後，爸忽然把我叫到客廳。

方士缘我在他身旁坐下問：『什麼事？』

　　方爸爸「昨晚……跟妳媽談過之後，都決定讓妳跟她一起回雲林。」他苦笑地輕拍我的肩說：「畢竟這也是妳的選擇，不是嗎？」

　方士缘　我微愣，一會兒後點頭，『嗯。』

　　方爸爸「離婚協議書……我們也都簽字了，妳媽媽她希望能在最近幾天就把妳帶走。」

　　方士缘『最近？』我嚇一跳，『那什麼時候？』

　　方爸爸「月底。」

　　我錯愕地望著他，腦子頓時一團亂！

方爸爸爸見我的表情，又立刻說：「緣緣，妳再考慮一下吧？若不想離開這裡就不要勉強，妳可以一直住在這的。」

　　方士缘『……』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方妈妈媽的聲音就忽然從樓梯那傳來：「怎麼？這時候還想挽留女兒？」

我詫異地轉過頭。

方妈妈媽手拿著洗衣籃走下來冷冷對爸說：「告訴妳，既然士緣已經決定要跟我，你就別再對她說這麼多！」

　　方爸爸「我知道，但妳一定要這麼快帶她走嗎？」爸站起來。

　　方妈妈「都分開了還留在這幹嘛？這時不走什麼時候才走？」媽瞇眼望著他，「就算你說希望過完年再離開，但那時我們也是回娘家去，之後就留在那。我並不想再繼續待在這這麼久！」

　　方爸爸「妳……！」

　　方士缘『媽！』我喊了出來，喉嚨乾澀：『可以……等到過年再走嗎？』

　　爸看著我，眼神充滿心疼。

方妈妈媽也注視我許久，最後輕問：「妳後悔了？」

　　方士缘『不是！』我用力搖頭，『我只是想跟朋友好好道別……不想走得那麼突然。』

　　說完，他們都陷入沉默，沒多久就聽爸開口對媽說。

方爸爸「今年，我們一起幫緣緣過生日吧？」

　　我跟媽都愣住！

　方爸爸「一起替女兒慶生，就我們三個。」爸微笑地摟著我。

媽沒有說話，只是拿著籃子走進浴室見媽的反應後。

方爸爸爸對我說：「怎樣？緣緣，全家一起過吧？」

　　我抬頭望著他久久說不出話，最後慢慢點頭。

　　爸摸摸我的頭，然後拿起外套又離開家裡。

方士缘我呆坐原地陷入沉思，直到手機響起才回神。『喂？』

　　羅雁琳「喂？士緣！」雁琳慌張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妳昨天是怎麼了？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都不接我電話？」

　　方士缘『……對不起。』

　　羅雁琳「妳昨天真的有跟她們說你不去嗎？」

　　我沒說話。

　　羅雁琳「妳現在在家嗎？」她又問：「有沒有空？我想找妳一塊出來，可以嗎？」

　　或許是因為愧疚我沒拒絕。跟她約在之前和Anna一起的紅茶店，現在只想找個能讓心情平靜的地方。到紅茶店後發現人沒有很多，跟老闆打聲招呼後點茶後便在窗口邊位子坐下。不知不覺想起以前在這逗留的日子，聽著店內放的古典音樂，喝著喜歡的奶茶。宛如我的第二個家，能讓我暫時放下一切的地方……

　　方士缘門邊鈴鐺這時清脆響起，抬頭就見雁琳走進店裡四處張望，我舉手對她喊道：『雁琳，這邊！』

　　羅雁琳她轉頭，一看到我立刻開心地跑過來在我面前坐下，有些喘道：「抱歉，讓妳久等了！」

　　方士缘『怎麼了？妳用跑的？』

　　羅雁琳「對啊，捷運來太慢，而且人也超多，都快被擠成沙丁魚了。」她歎口氣，跟老闆點了杯飲料。

方士缘我笑笑，『就算這樣也不用這麼急啊。』

　　羅雁琳「不好意思讓妳等太久嘛！」她輕吐舌頭。

　　方士缘『我才覺得不好意思。』我望著桌上奶茶，低聲：『抱歉，昨晚放妳鴿子。』

　　羅雁琳「一定是那群女生不讓妳來的，對不對？」她問。

　　方士缘『……』

　　羅雁琳「我就猜到是她們搞的鬼，不然妳怎麼可能會跟她們講！」她忿忿地，接著深吸一口氣說：「昨晚聯絡不到妳把我急壞了，當時鹿晗到我們班，知道妳沒來也很緊張。」

　　方士缘『……是嗎？』

　　羅雁琳「嗯。」她點頭，之後卻又忽然神色怪異地小聲道：「還有……士緣，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

　　方士缘『什麼？』

　　羅雁琳「其實昨天，鹿晗是跟吳世勳一塊來找妳的。」她盯著飲料，「可是……因為他們是直接到班上說要找妳，所以當時有引起些騷動，之後班上氣氛就變得奇怪，特別是那些女生……」

　　方士缘『嗯。』我低應，表示她可以繼續說。

　　羅雁琳「當時鹿晗急著立刻打手機給妳，所以可能沒注意到。」她咽咽口水，有些憂心的看著我，「但吳世勳……卻好像發現到什麼了。」

　　方士缘『什麼意思？』我一愣。

　　羅雁琳「在鹿晗打手機的時候，吳世勳一直在注意班上同學的反應，可能是大家態度太明顯了吧。」她聲音依然小著：「所以我在想，吳世勳他會不會已經察覺到……」

　　方士缘『……我被班上同學排擠的事？』我問。

　　她點頭。

　　方士缘『不可能啦，妳想太多了！』我笑出聲，神色自若地地喝著奶茶，心裡卻不禁慌。昨晚跟他在一起時他什麼都沒問啊！

　　羅雁琳「是嗎……」雁琳輕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也對，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我們相視微笑，接著又繼續開始聊天，沒再提這個話題。

　　吳世勳那樣的可能性……我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喝完茶後，我們在街上四處閒逛，雁琳一臉開心地把我拉去一堆店裡晃。

羅雁琳當經過一家精品店她又拉拉我，指著玻璃櫥窗裡的娃娃喊道：「士緣士緣，我們進去看看好不好？」

　　方士缘『好啊，走吧！』我笑笑。進到店裡後，雁琳興奮地到處跑，我看著架子上的一排精品，最後發現一把掛著小娃娃的鑰匙圈，娃娃很像南方四賤客裡的阿尼，不過身上全是白色，讓我不禁想起昨天吳世勳對我講的玩笑話。

　　我不自覺笑了，心想昨晚他送蛋糕給我，也該回送些東西給他才對。

　　但送這個他會喜歡嗎？會不會太女孩子氣？

　　羅雁琳「士緣，妳在看什麼？」雁琳忽然湊過來。

　　羅雁琳我把鑰匙圈拿到她面前，她一看就驚喜道：「哇，好可愛喔！」

　　方士缘『妳也覺得嗎？』我一笑，接著小聲說：『那……就買這個吧。』

　　羅雁琳「不錯呀，很適合妳耶！」

　　方士缘『我是要送人的啦。』

　　羅雁琳「送人？」她疑惑地眨眨眼，「鹿晗嗎？」

　　方士缘『不是。』我搖頭，接著拍拍她，『走吧，結帳去！』

　　雖是要送給吳世勳的聖誕禮物，但現在他和鹿晗他們在一塊，可能也沒辦法在今天拿給他。

　　之後再送給他……應該沒關係吧？

　　翌日，鹿晗一如往常來找我上學。天空陰陰的彷佛就快要下雨。

鹿晗鹿晗忍不住邊打呵欠邊抱怨：「這種天氣根本只適合冬眠，快困死了！」

　　方士缘『振作一點啦你！』

　　鹿晗「今天第一堂是國文，我一定會睡死……」他煩躁的抓抓頭。

　　方士缘『不行唷，鹿晗怎麼可以在課堂上打瞌睡呢？』我笑笑地拍他，接著喊道：『加油、加油，鹿晗加油！』

　　鹿晗他望了我一眼，最後不禁歎氣：「妳的精神若能分給我一點就好了。」

　　我又笑，拉著他跑向學校。

　　早上第一堂課開始，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耶誕節玩太high，意外發現很多人都睡的睡、倒的倒，直到老師走進教室才把他們全叫醒。我不時偷偷將鑰匙圈拿出來看，依舊在想要怎麼拿給他？要打手機約他出來嗎？就這樣不斷思考，直到第三堂下課從廁所回教室時，忽然發現一堆女生聚在一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雁琳也在其中，臉色卻有些怪異。她這樣不禁使我好奇，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

　　中午吃飯時間，當雁琳跑到美術教室後一看到我，立刻把我拉到一邊不斷四處張望。

方士缘我嚇一跳趕緊問：『怎麼　啦？』

　　羅雁琳她低頭調整呼吸，一會兒後才說：「剛剛……我聽到一些事，那些女生說……」

　　方士缘『她們又聽到什麼啦？』八卦一族的稱號還真不是叫假的。

　　羅雁琳「她們說有人看到……」她咽咽口水，抬頭看我輕喘道：「吳世勳……跟林允兒在吵架。」

　方士缘我一愣，接著轉頭瞧著雁琳，當下以為自己聽錯。『誰跟誰？』

　　羅雁琳「吳世勳跟林允兒啊，剛剛她們都在討論。」

　方士缘　『怎麼可能？』以他們倆的個性要吵起架來很難吧？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羅雁琳「所以我剛也很吃驚啊，原本也不相信，可是有人親眼看到他們在學校餐廳附近那起爭執，還看到林允兒哭著跑走呢！」

　　我有點不敢置信，整個人陷入納悶。若是真的，他們是為了什麼而吵？

　　允兒的一切，我應該是比誰都還瞭解。她溫柔善良，心思也十分細膩，總被身邊的人小心呵護著，剛開始就是被她這點深深吸引。但這樣的完美，卻也有致命的缺點。她比一般人還要容易受傷，像是陶瓷娃娃禁不起一點撞擊，一旦受到傷害，很容易就粉身碎骨……

　　過去如此這樣的保護，受傷的卻是自己。

　　或許一開始，在她心中我本來就什麼都不值吧？

　　羅雁琳「士緣，妳有在聽嗎？」雁琳說。

　　方士缘『啊？對不起，妳剛說什麼？』我立刻回神。

　　羅雁琳「我說──他們吵架的事，鹿晗應該也知道了吧？」

　　我看著她，不禁又是一陣錯愕……

　　 鹿晗「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晚上跟鹿晗在窗邊聊天，他這樣回答。

　　方士缘『你是聽別人說的嗎？』

　　鹿晗「我自己也有發現一點。」他搖頭，「第三節下課時還不知道他們有吵架，只看到允兒一副哭過的樣子回到教室，但世勳卻沒有任何表情，之後也沒看到他們說話，後來才聽別人說他們吵架……」

　　方士缘『你沒問他們嗎？』

　　鹿晗「有啊，但只要一跟允兒問起這件事她就怪怪的，一直哭著求我不要問，更不要去問世勳。」

　　方士缘『她叫你不要去問吳世勳？』我張大眼。

　　鹿晗「對啊。」他點頭，低歎道：「沒想到他們會吵架，嚇我一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沒再繼續問下去，想不到連鹿晗都不知道原因，不過還是有發現到一點，允兒似乎很怕讓鹿晗知道她跟吳世勳吵架的原因……

　　鹿晗「真糟糕。」鹿晗抓抓頭，「妳的生日就快到了，之前還叫他們一起來幫妳慶祝，但現在這樣要怎麼辦啊？」

　　方士缘我抬頭看著他，遲疑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那個，鹿晗。』

　　鹿晗「幹嘛？」

　　方士缘『這次……你們不用幫我慶生了。』我小聲。

　　鹿晗「妳又講這種話，還是因為世勳的緣故……」

　　方士缘『不是啦！』我搖頭趕緊說：『今年生日，我要跟我爸媽一起過。』

　　鹿晗聞言，他有些訝異，問：「為什麼？」

　　方士缘『我爸說……他希望今年就我們一家人一起慶祝。』

　　鹿晗鹿晗注視我許久，最後一臉失望地歎道：「是喔……既然伯父這樣決定，那就沒辦法了。」

　　方士缘『對不起喔。』我雙手闔十。

　　鹿晗「傻瓜，又不是怪妳，道什麼歉？」他笑了，接著又說：「那天是禮拜六嘛，禮物就早上拿給妳囉？」

　　方士缘『你準備好啦？』我詫異道：『該不會又是娃娃吧？』

　　鹿晗「拜託，我怎麼可能送跟去年一樣的東西？」

　　方士缘『那是什麼？』

　　鹿晗「怎麼能告訴妳啊？」

　　方士缘『有什麼關係？萬一我不喜歡的話，你就有時間再去換啦！』我笑說。

　　鹿晗「虧妳說得出口。」他白我一眼。「越來越厚臉皮了妳！」

　　方士缘『哈哈──』

　　今年的生日，一定是最具意義的一次吧？不像從前以往那樣和朋友一起度過。和爸媽一起過生日，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生日過完，也是對鹿晗坦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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