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京

第二天，沐权带着沐晟进宫面见武皇。

“微臣拜见圣上。”两人行礼。

“平身吧。晟儿迟迟不来宫里报道，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还是沐爱卿亲自陪你来，晟儿好大的架子。”武皇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可就是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却立刻把沐权的背压得弯了下去。

“微臣不敢。犬子更不敢。只是犬子心向江湖，一心修炼，今日来向陛下辞行。”

“辞行？当日沐卿可是亲口答应朕的。这……算欺君了吧！”

沐晟向前一步：“陛下明鉴，是草民出尔反尔，突破元婴后悟到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想拜入隐世宗门，潜心修炼，来日成为世间最强者。还望陛下成全。”

“你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帝力于我何有哉’……”他笑吟吟地看着沐晟，直看得他汗毛倒起。

沐晟感知不出武皇的实力，但很有可能此人的实力远超他。

“有朝一日草民学成归来，定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沐晟跪倒在地，倒身下拜。

“好。朕记得你这句话。准了！”

旁边的沐权松了口气，“谢陛下恩准。”武皇指了指他，“好你个沐卿。”挥了挥手，“去吧。”

“臣告退。”沐权、沐晟一齐退出大殿。走在路上，两人相视，均是一身冷汗。

武皇背着手，站在殿门外，眯着眼仰头望向天上挂着的太阳，“迟早得回来。”

大监刘青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您是天下之主，想让谁回来，谁就得回来。”

武皇摇摇头，笑着说：“就你会说话。”

……

大雷音寺。

沐晟与了寂相对而坐。他把所有的情况和了寂都说了一遍，此行他来是为了和他告别。虽然没多长时日，但好歹师生一场。本以为这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当他提出拜入世外隐世宗门时，了寂皱了皱眉，“砰”的一声，猛地把茶盏放在矮桌上。

“你已经有为师了，怎么？竟还想再另拜别门？”了寂的话带着怒气和威胁，此时的他倒不端着那副世外高僧的架子，吹胡子瞪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沐晟急忙反驳。

“嗯？那是什么意思？”见徒儿着急了，了寂也就收起刚才那副不符合他形象的表情。

“我是觉得，既然我离开沐家是为避祸，是为了消除武皇对沐家的戒备，那只能和老师告别，毕竟……”沐晟顿了顿，“毕竟老师是大玄的国师，我既然要远离朝堂，那自当和老师划清界限。”

闻言，了寂抚了抚胡须，开怀大笑，“我的徒儿啊！你可真真是心智单纯。武皇怎么可能真的放你离开。有沐家在，你就如飞在天上的风筝，一扯那根线就要被拉回来。到时候就看是你自己回，还是武皇逼着你回来。”

听到了寂的话，沐晟手脚一片冰凉，他沐家始终是武皇棋盘里的一枚棋子，既是棋子又谈何脱离棋局。

“想清楚了？”了寂凑到他面前，“大玄的帝君，九州之主，你一个毛孩子敢跟他斗？”

“谢师父教诲。”沐晟向后移了移，不习惯和人离得太近。“既然如此，请问老师我该怎么做？”

“好说好说。为师和你一起走，从前只身一人周游四方，颇多不便，如今有乖徒儿和我一起倒也不再寂寞。为师已经和皇帝说好了，择日出发便是。”说罢，了寂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道：“不要再起什么另拜他们的小心思了，明白吗？”

沐晟笑了笑，点点头。这人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有几分孩子心性。

一个月后，师徒二人出发，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