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身份

白汐然收回了神思，道：“我有些饿了，可有吃的？”残月从马车的食盒里拿出一碟糕点来，道：“吃食简陋，委屈阁主了。”

　　白汐然拿起糕点，小口的嚼着，道：“车内仅有我们三人，何须如此见外，唤我的名字就好。”

　　一路走走停停，原本二十日的路程，几人一个月才到，天空飘着雪花，街道上覆盖一层薄薄的雪。

　　“即墨城”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城墙古朴而厚重。“站住，来者何人，入即墨城所谓何事？”守城士兵问道。

　　残月从马车下来，略施一礼，道：“草民残月，与即墨城千秋阁的青宁乃是故交。”言罢，递出通行文件，那是一张纸质的，盖有官印的通行文件。守城士兵看了之后，微微点头，只道：“放行。”

　　即墨城的千秋阁比北安的宽敞大气，且更为奢华。在二楼的姑娘名为青莲，倒是弹了一手好琵琶，人如其名，生的如莲般娟秀清雅，在即墨城早已是声名鹊起了。

　　白汐然住进了青宁提前购置的一方院落，门匾之上，是“清心阁”三个字，院子精致，院内的梅花开的正盛，红梅白雪，自成一番风骨。

　　白汐然披着毛绒披风，立于梅树之间，浅浅笑着，：“我来了这即墨城，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以后，墨染，便是我的名。”院内数十人齐声应道：“谨遵阁主吩咐。”

　　墨染神色淡淡，道：“青宁留下，其他人且先退下吧！”不过转瞬，院内只剩青宁和墨染两个人。青宁拱手一礼，道：“属下早已为阁主物色好几名丫鬟和小厮，如今都在千秋阁，阁主稍后可自行挑选。”

　　墨染轻轻点头，道：“青宁，你我两年未见，今日终于能面对面的问你，这两年来可还安好？青宁笑了笑，道：“劳阁主挂念，青宁一切安好。”

　　墨染吩咐道：“你明日多给青莲一些钱财，遣她回家吧。以后，即墨城的风吹草动，我来盯。”“是，阁主。”青宁应到。

　　当日，墨染挑选了两名看着清秀，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赐名梅香、暗香；又选了两名小厮，赐名永安、永泰。

　　次日，青莲离开，青宁对外宣称，青莲是幸得良人，千秋阁自会备上厚礼，放青莲离开。此后，青莲的位置由墨染姑娘替代。

　　是夜，烛火微微，墨染浅笑道：“看来今晚，青宁是我唯一的听众了。”青宁坐在圆台下，桌上是精致的菜品，白玉酒杯内，盛满佳酿。青宁回以一笑，宛如春风拂面，道：“如此，荣幸之至。”

　　悠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墨染的轻歌附和。她的声音干净到不含一丝杂质，又有着几分空灵之感。青宁吃的痴了，只道：“词曲精妙，今晚青宁有福了。”

　　包括楼下的食客，从第一缕琴音响起，楼下竟是难得默契的鸦雀无声，待一曲过后，所有人都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从千秋阁恰巧路过的身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在此处微微驻足，只吩咐到：“预订明日二楼的位置。”便离开了。

　　室内，墨染缓缓走下圆台，坐在青宁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只道：“这酒够烈，也够醇厚，只是并不大适合女子饮用。”青宁为她布了些菜，道：“此话怎讲？”

　　墨染笑了笑，道：“等时节到了，我给你拟好方子，你且派人多收些鲜果，酿制果酒，果酒甘甜，更适合女子饮用，若是别家没有，而千秋阁独有，岂不是又多了份不菲的进账。”

　　青宁笑了笑，道：“墨染姑娘，可真是让青宁意想不到呢。”

　　墨染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既没有绝世的武功，若是再没有过的去的头脑，恐怕早早便众叛亲离了才对。所以呀，我最是有自知之明，千秋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阁主陷入死局，只管舍弃便是，无需为一个人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青宁声音淡淡：“阁主何须妄自菲薄，这么多年，你待人如何，我等心如明镜。若阁主真的有难，我等与其他部下，誓死都会救阁主于水火。阁主的优越便是讲信义，且识人有道。”

　　墨染笑的开怀：“识人有道？你这是夸我的同时，顺带着夸了你自己吗？”墨染又饮了一杯酒，捏了捏青宁的脸，道：“以往倒是不曾发现，青宁你有些可爱，若是肯听话，就更加可爱了。”

　　随即正色起来，道：“青宁，你说若是再过了三两年，楚云铮攻下了天佑国，会不会再来攻打永昌，继而一统天下呢？”

　　墨染此刻脸颊泛红，难得露出女儿家娇憨的神态，单手支着下巴，望向青宁。“也许会吧！”青宁答。

　　墨染站起身，道：“我当初便是看中他的兵力和野心，才想着以他为刃，灭了天佑国。而永昌国则不一样。若是也被铁骑践踏，便是非我所愿了。”

　　青宁“哦”了一声，道：“那墨染姑娘，有何打算吗？”墨染轻笑，道：“自然是在楚云铮拿下天佑国之前，想办法将永昌和南离绑在一条船上，也唯有这两国同心，方可让天下维系这一分为二之势。”

　　墨染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这等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要先回去歇息了。”言罢，转身便走。青宁紧随其后，道：“还是我送墨染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