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几乎一见就让人生出“视若珍宝,敬慕温柔之心”,女子温柔似水,天性温婉,但这神女却不一样,清冷纯真,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是以,就算是再美的女人都要被她比下去,从外貌到神采,都是这般。
不过就是这么几瞬,刹那的功夫而已,可太子的那颗通明剑心竟也生出异动,不由自主地狂乱跳动!
少昊一直是恪守礼仪的冷静之人,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也会有心动,有这样难以克制的心动时刻,复杂的情愫合着怦然心动,让人无法忽视,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是纯然的“心动”,而是心跳,不由自主地快到异常。
不像是中了什么术法,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你,是谁?”
太子没用任何敬语,就这么简单直接地询问。
这就是他想问的,这就是少昊心中所想。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明白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白衣少女,神色清冷,喃喃道,神色清冷,又藏着一股极大的茫然与无措。
她的声音,亦是娇柔微凉。
“你认识我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你的相貌,又让我感觉很陌生,好像……从未见过。”
其实,并不是好像,两人在这之前,确实一面也不曾见过。
少女那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明亮的眼睛,凝望过来。
少昊抿了抿唇,竟有些不敢看她。
禺疆待素女的种种深情,走马观花,莫名涌上心头,在心底回荡,冥冥之中,数不尽的因果将二人紧紧相连在一起。
再望着她绝世的容色,心底,似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回荡……
不属于柏麟,亦不属于魔神,便是太子在这一刻产生的。
她不像在撒谎。
他也没有发现她有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
少昊抿了抿唇,问道:“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吗?还能施法吗?”
白衣少女摇摇头,“施法是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色天真而淡然,并不以为意。
这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浑似姑射真人。
少昊哑然失笑,“难道你生来就在这里长大,却记不下事吗?”
太子亦不知问什么才好,她看起来就像是水晶做的人,琉璃无垢,不爱说假话,也没沾染过什么红尘俗世,如同天生与世隔绝一般。
昭明太子的脸色,亦是苍白的。
克制着所有的狂躁、不安,以及无尽的杀意!
迷乱的火光,遥遥照着他的脸。几辈子的种种,化作凌乱的碎片,游走他目光所及之处,阴魂不散。
他面部的轮廓,英俊而突出,可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
他的心比这还要冷。
凭借最后一丝冷静,将昭明神剑归鞘之后。
无尽的狂乱躁动,便迫使他俯下身去,几乎要半跪在地上。
头疼欲裂!
而白衣少女微微蹙眉,眼中的神情愈发迷离恍惚,眼波如梦似幻。
心口很痛,头脑也昏昏沉沉地疼,她亦忍不住扶了扶额。
好像总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她,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
…………
东海,归墟深处,暗流涌动。
身长三尺三,通体漆黑,简约大方的裂天剑微微一震!发出雀跃的轻鸣。
同裂天剑纠缠在一起白绫素纱亦微微飘动,随水波而浮。
两者散发出淡淡的莹光。
…………
三界这等自毁行径,确实能让九天融合的程度,割裂那么一丝。
但也是大损气运,混沌颠倒。
实在是得不偿失。
三界彻底乱了。
死了无数的人。
还有一些人,在咒骂为了维护帝位什么都能做的无为天帝!
琉璃天界的人,也疯了。
有些人是真的以为帝尊想救天界啊!
结果呢?竟然是要拖整个三界下水吗?
所以说,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做天帝啊?
............
天后娘娘罕见地换上了铠甲,不穿红装穿武装。
穗禾已经很久不上战场了。
但是为了振作鸟族的士气,为了维持天界不出现动荡,她这个天后在料理好天宫之后,还是亲自前去督战了。
这是属于天后的责任,这是她作为妻子的责任。
孔雀公主虽然嫁了人,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但她仍是十分地年轻,和昔年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美艳,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只是眉间威严不散,还有一层极凛然的煞气浮现在眼角眉梢。
‘不知道昊儿怎么样了?那三界的老不死,竟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怕心思多得很。’
穗禾无法不担心少昊。
任何一个母亲,哪怕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厉害,到危急时刻,还是会有所担忧。
一件斗篷围在她的身后,她便顺手握住那人的手,微微靠在他身上。
“别站在风口,容易受凉。”
那人呼吸时的气息,扰得她耳后痒痒的,他身上带有清新淡雅的味道。
穗禾叹了一声,“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真担心他杀红了眼,又要花好大的力气去克制戾气,出现什么变故。”
润玉安慰道:“不会的,你该多相信他一点,我们的孩儿是最出色的,那些人还伤不了他。”
话是如此说,天帝陛下的眼中,却不由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彩。
三界中人猖狂,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才是!
难道我的孩儿,是让你们随意欺负的吗?
他扶着穗禾的肩头,“再不济,还有我呢。”
穗禾笑道:“终于要使乾坤箭了吗?可拉得开弓?”
天帝陛下道:“我有没有开弓的本事,娘娘最清楚了,怎么,要不要来看那一箭。”
穗禾幽幽说道:“我自是要陪在你身边的,只是,不知这战况由不由我。”
陛下低低地笑。
“放心罢。”
.............
白衣少女悲悯而温柔,圣洁般的清冷,她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却抱着昭明太子,凭借着一种本能,下意识地安抚他。
少昊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垂着头,勉强还能支撑着身体,没有完全同少女依偎在一起。
狂躁之后,压抑克制到了极点,无数的灵光旋涡围绕,骤然散开,卷卷破风便回荡开来!
两人身形同时一震,望向对方的眼神,更是一怔。
少女讶异道:“你.......你怎么忽然变了模样?”
少昊头脑还有些累,但此刻已好了很多了,见她现在的模样,瞳孔猛然缩紧,“你....怎会有她的外相?”
同时,他看到了少女眼中自己的外相!
..............
“我一定要杀了你这只卑贱的庶鸟!”
棠梨鬓发散乱,咬牙切齿,美目之中尽是杀机,琉璃净火焚烧万物!
金赤神鸟,半神半妖的血脉,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已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在棠梨一家看来,非凤非鸾,连金翅大鹏鸟都不是,不过就是变种的庶鸟而已!
竟傻傻地对花神殿下求情,真是有些不知死活啊!
花神再柔弱再好看,也不代表要把不多的心善花费在你羲玄的身上吧。
一掌便被棠梨打到吐血重伤,第二招险些死在琉璃净火之下。
若非因为三界天帝的操作太骚,引得诸方势力乱成一团,分散各方,羲玄早该死了。
也就是这般境遇,才容这对父子苟延残喘一时。
“可笑,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你们还真有自信。”棠梨隐藏着一股极深的狂态,“你们以为能招到什么?你们早就死掉的帝君吗?以为事情只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井底之蛙,怎么会知道三千神魔强战力到底是如何可怕。”
可棠梨知道,她蒙上清天的大佬收为闭门弟子,当然知道。
她曾见过先天神魔留存于世的幻像,也曾去过留有余韵的上古遗迹。
花神殿下更是昭明太子亲自教导过的堂妹,她并不无能,甚至本事还高过自己的亲哥哥棠樾不止一筹。
与雪飞霜相比,亦只在伯仲之间。
木灵极盛,擅长治疗,但剑术与攻击力,也不差,飞花摘叶,藤鞭柳刀。
她修炼不了琉璃净火,却令另辟蹊径,练就一颗金灵外丹,以此为凭借,修炼琉璃净火。
斗法之时,她以造化之力或者自身木灵为能源,催动琉璃净火,木生火,反倒有奇效。
“太子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啊?”
棠梨最怕的就是她的太子哥哥,失去了自我。
那她才是永远失去他了!
不,不可以,那是她不能承受的!
棠梨望向琉璃天帝的眼神,愈发阴沉。
...........
“你天赋倒好,竟这样快就学会变换外相了。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少昊抱臂而立,望着已变回自己模样的少女,淡淡说道。
白衣少女道:“是吗?我却不懂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换一副面孔呢?”
太子沉吟,“也不算是坏事,你可以理解为,咱们天生就有两幅面孔吧。”
少女歪了歪头,问道:“那你之前怎么说,和咱们的魂魄有关呢。”
少昊低眸,“嗯,这也没错。如果按魂魄来说,也有一些是来自他人的,只是他人那一点,不占主导地位,绝大部分还是我们自己的。”
但是我们占到的便宜可就多了,自己一套法相,还可以再用一套别人的法相,两套一起上,岂不美哉?
更美滋滋的是,他们作为主意识,只要用上一点心力加灵气,就能转换外相,就算是用别人的外相,也没人能看得出来,就和天生的长相一样。
混淆因果,真假难辨。
少昊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倒很平静,
这个少女,体内很可能含有素女的情丝,或者真灵。
就和他同魔神的关系一样。
可她为什么全无记忆?又是怎么被招来这里的?
难道她也和三界有关?
就这么巧,经历都和我一样么。
不,不是这样。
不会这么简单的。
琉璃天界那老儿的阵法不对,若非牵引因果,我同她,怎么可能凭着感应相逢?
少女见他久久不说话,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少昊道:“在想怎么离开这里,没有路,也辨不清方向。并且处处凶险。”
你我能平安活到现在,真是走大运了。
估计那老儿自己也控制不住这等阵法。
三界间隙,没人去过的地方。
比太子撕裂虚空,进入混沌的手法还要古怪。
“你很着急吧。”
少昊不由叹道,“是啊,不知道外边现在怎么样了。”
“我有一些下属,脾气不怎么好。还有一个爱闹的小妹妹,她平时很温柔,但是我一不在,她就爱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