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天宫乱·六合七魄·万古绝色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羲玄也没有想到,天宫的后方彻底乱了,四处都是烽火,都是爆炸的余波。
乱了,彻底乱了。琉璃天界没有救了。
之前夸羲玄骂战神的人,又个个开始骂羲玄了。
六重天的确放归了五万俘虏,但这五万俘虏身上,就有三万是有问题的,他们身上或是种了爆炸金丹,或是强制爆体的术式。
昭明太子狠啊,谁人也别想占到他的便宜。
或者说,谁成为他的敌人都没有好下场!
俘虏的命,自然比不上牺牲的自己人。
更不要说是放归的俘虏了,那就是敌人,管你是不是在战场上,我们就是要让你们乱起来,就是要让你们不好过。
为将者,该懂得怎么打仗,怎么打胜仗,怎么赢得漂亮。
而为帅者,除了要懂得把控整场战争的节奏,还要知道,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所部的伤亡减少到最低,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没有关系。
但是,没有人能想到,世上竟会有这样可笑的事?
欢欢喜喜地迎接亲人,久别重逢热泪盈眶,转眼间,自己也迎来的死亡,重伤.......
满地悲歌,哀鸣。
羲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解释了,但没有人听,甚至他的好父帝都没告诉他阵法的事事,以及种种谋划。
天光微亮,天命应龙化作真身,撞破了天门,所部率先杀入三重天。
兽族世子,鬼族太子,十城少尊亦紧随其后,埋伏隐藏的兵马,皆上阵杀敌了。
他们敢同意少昊的计策,便是因为昭明太子承诺,亲自破开天门,由他承受天道之力。
“来者何人!”
这便是琉璃天宫的最后一批死忠了,他们现在守在中天神殿之前,为三界天帝争取时间,只见华美的宫殿两侧,闪出数十个护法老臣,他们走的穿着道袍,有的披着铠甲,甚至很多人以及垂垂老矣。
施法的施法,近战的近战,御飞剑的御飞剑,顿时飞虹漫天,绚烂凌厉,纷纷拔剑出鞘,法宝各有各的厉害,瑞气千条,剑鸣之声,此起彼伏,响彻这片天地。
他们要尽最后一点力,为帝尊争取时间,不然.......就真的完了!
但他们知道自己挡得是谁吗?不知道,他们怕知道了,就没个底气与勇气挡了。
三界宿老,想拦的,正是那缓缓走来的白衣青年。
白衣箭袖,轻袍青甲。
那青铜鬼面亦闪过令人胆寒的光芒。
所有的兵刃,尽朝那么一人而去。
可那人一言不发,勾唇一笑,身处敌人后方,姿态却像是闲庭漫步一般,眼神平静,步履平缓坚定,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连瞧都没有瞧他们一眼,好似这些所谓的宿老高让人,连让他驻足停留的分量都没有。
他的动作,与旁人不相干,旁人也休想阻止。
那些人见他当真不停,一咬牙,只得一股脑儿向他攻去。
顿时展开阵势,登时分化开来,刀枪剑戟,幻影几千几万重,这般凶险,既有惊涛骇浪,又有暗流之下的毒手,不乏泰山压顶之势,一下又过一下,一重高过一重,向那青年男子击去,飞剑穿梭,刀光枪花,这阵势着实是惊人!
可结果呢?又能怎么样?
“呲呲——”
破空之声骤起。
看似无路可走,四面皆是锋芒, 那人脚下未停,竟是极为坦荡从容,轻袍微动,手指随意一指,衣袂翩然,束着的墨发,亦如浓墨重彩的游龙,八方的敌手,就和土崩瓦解一般,个个飞出去,个个只能惨叫。
这些宿老护法啊,个个给人断了飞剑,折了神枪,破了法术,而后便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芦苇,摔出老远,人仰马翻滚成一地,吐血的吐血,重伤的重伤,缺胳膊断腿的也不少。
总之是无人能再战了。
狂风涌动,殿门之中光景幽深,竟爆发出一股剧烈的震动来,异光大作,果真是不凡,不知到底是在弄些甚么。
那人微微挑眉,竟直进去了,丝毫不惧。
“阁下是何人?竟敢闯入中天神殿?还不速速退去!”
行至尽头处,中天神殿的种种机关手段,已是尽收眼底,一层结界之后,灵石珠玉,飞转不停,绘制无数神纹仙法,那层结界之后,首先迎接他的便是魔煞星那复杂隐约有些缠绵偏执的眼光。
战神双眸紧闭,似乎是在充当阵眼。
正中盘膝而坐的素服中年人,剑眉朗目,一头白法,老神在在,正是隐居昆仑,一心修那无为大道的三界帝尊。
大天魔主取下面具,秀眉微沉,淡淡道:“我乃留重天昭明太子。”
“这张脸,尔等当是认识的。”
他只深深看了三界天帝一眼,然后眼光流转,扫过这里的布置,件件东西,毫不遮掩,且又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却也正是如此。
九天之下,能和这位真刀真枪过上几招的,没有几个。而此处,除了魔煞星,也就是一个三界天帝勉勉强强看得过眼了。
这位无为修士,还失去了一半的元神和法力。
用这种方式逃生,本就输给少昊一招。
“三界之人,许多都是被这张脸的主人护过的,更为天界解过许多的忧。”
“这中天神殿的布置,恰如昨日。却不知这张脸的主人,还是否记得?还能记得几个故人?眼里,可还曾有我这个帝尊!”
少昊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看了无为天帝一眼,嗤笑道:“我少昊敬天地君亲师,也是要分人的。此生所敬,所效忠的君父,只会有一人。”
"那便是我的父帝。至于你,帝尊?凭你也配?”
“我原先敬你是一方主神,才以真容相见,呵,如今瞧瞧,霸占天道节点之人,也配身居高位吗?”
淡漠且随意的声音,说的轻描淡写,低缓,却也让人听得很清楚。
罗睺计都张口欲言,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想再让柏麟不开心了。
三界天帝算什么?
“正是如此,区区一亡国之君尔!给你三分颜色,只怕染坊都能搭起来了!”
平旌一把将缚了双手的羲玄压到前面。
“我父帝怎么说也还是三重天的天帝,你们何必如此侮辱他?还有没有点储君王孙的气魄了?”
羲玄义正言辞道。
平旌瞥了他一眼。
承鄞冷笑。
卿天亦是抱臂冷笑,道:“我看你还是闭嘴的好。”
大天魔主低低地笑,手指摩挲着昭明的剑柄。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谁人想到,他拔剑的功夫竟这样快?
瞬息之前斩破了结界!
霜刃初试,破云开天。
区区结界岂能挡之?那剑光竟如此之美,如此......锋锐!
于此同时,就在结界破裂的那一刻,三界天帝启动了阵法!
异变突生!
整个琉璃天界,竟都扭曲了起来,清浊颠倒,阴阳五行皆乱,诸人灵体合一,全被拉入了三界缝隙之中,分散开来。
此阵主要针对的还是少昊。
黑白无相,风沙漫天,又有时间长河若隐若现,太子一入期间,昔年柏麟帝君的生平,就跟走马观花似的,一闪而过,又见不分明。
常年修炼无情决的心性,在太子殿下这儿过了一遭,那织女果真生得好美,好温柔,也真心待柏麟帝君,将这天命之神抚养长大,难怪少年之时的柏麟帝君也对她怀念。
关于罗睺计都的事,倒不是很清楚。
那种凝重的疲惫,促使“他”渺渺几笔带过了。
之后,便是巨大的压力。
好多好多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搅得他头疼!
“释放生死海,隔绝天界人间!”
这句话之后,便是无尽的压抑愤懑,还有绝望!
无一人可用,天帝之子张口闭口都是些天真的情爱之言。
是什么人将他逼到这步田地!
是他侍奉的君父!是所有他曾放在心上的人!
不值当,一个也不值当啊!
不,不是。
是谁人还会对着他近乎绝望的哭泣?少昊脑海中闪过一个嚎啕大哭的书生,还有.......三,四个默默抹泪的神将?
那个......书生,似乎是他的心腹?
少昊脑海中又模模糊糊闪过那个书生捧着白纸,走笔如飞,不着调的样子。
他竟有些忍俊不禁的感觉?
可是,这些画面过得那样快。
不知是否是因为那战神做阵眼的缘故,那几百年岁月的片段,混合着柏麟帝君下凡的事,接连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失去万年无情决的修为,并不代表“他”就会好受。
纵使情沸如滚水,也只能以坚冰强克。
一心为其计长远,不过换她负气空许约。
既然你不堪渡,那便作罢。
‘世上有人为了自己的情意,可以什么都不顾,惹出万般祸事,也不看在眼里。’
‘可还有些人呢?他们就算生出情意,也是藏在心底,连真是吐露的时刻,也不敢有,亦不能有。更没有一人能在意他们,看到他们的难处,唯独只能收获无尽的怨怼。’
‘帝王之爱,或许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不,也不是。
只是“他”没有拥有私情的力量,所以,只能彻底舍去。
此刻的少昊,实在很疲惫,肉体与精神皆是如此,脑袋闷闷得疼,就像要撕裂成两半一样。
昊辰痛苦散碎的片段,同禺疆许多厮杀征战的峥嵘,汇聚到了一起。
举世皆敌,却依然独步天下,只是壮志未酬未免惋惜。
三界间隙之中,这般凶险危困之所,同开天之前,三千神魔混战的无穷岁月,实在相像。
太子跌跌撞撞,眼前幻影无数,几乎将昭明神剑当做了裂天剑,要同虚无疯狂拼杀一番。
正是濒临崩溃之际。
突然感到有双柔软的手,轻拂他的眉间。
那肌肤间的凉意,唤醒了他的神智。
其气息,淡雅清幽,甜美难言!纯净无比!
似乎让他胸口的沉重都为之一松。
太子猛然抬头,向那人看去。
浑浑噩噩,他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但见到来人的样貌,他也不由愣神了。
那明显是个神女,神情却懵懂茫然,犹如稚子一般。
说是稚子,也不太相似。
应是一股极清冷纯真的无垢。
这神女漆黑如夜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只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却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实非尘世中人。
同少昊在梦中所见的素女,神态情致有三四分相似,两者皆是“淡极始知花更艳”,素净归素净,姿态不俗,却自有一股温柔。
但她却比素女还要更美。
神情、站姿,从发梢到指尖,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极其美丽的,任何外在的装饰丝毫影响不了此女子的绝世姿容。
便是纯然的美丽。
仿佛为这个词而创造出的人儿。
少昊自幼见惯了天仙美人,飒爽的魔女,妖女,也见识过不少了。
旁人不说,他那妹子棠梨,往上三代包揽了六界第一美人,世间绝无仅有的颜色。
可面前这女子,有神有骨,如此姿仪,已得道陨,无论外表还是神采,都胜过棠梨不止一筹。
这样的容光,便是昭明太子也不由为之所慑,微微一愣。
未完待续~
罗睺计都:我等着柏麟记起来,再续前缘。
战神璇玑:我也是呢,等着他共守三界。
昭明太子:我谢谢你们全家哦。我没完全想起来,现在只想无差别砍死大家,还好~有这么美的小姐姐出来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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