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池最近心情不大好,当她懒懒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开动时,旁边的神侍轻声提醒她:“殿下,还有一人未到。”
后池不悦,还没开口,外面一声叫唱:“司幽上神到——”
“就是他吗?”她淡淡瞥了一眼那个白色的身影,冷冷道。
“是的。”
后池心头一股无名之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憋屈了一个月,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于是也不在乎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尊上,直接拍案而起:“司幽尊上好大的架子,父神已在此候了半刻了!”
全场噤声。
刚刚入席的画柝有些莫名其妙,神界的规矩不多,入席的顺序什么的,也很少有人在意,况且他画柝在神界地位不输于擎天,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今日即便是他满心满眼的奔着她来,但毕竟是心高气傲的上神,怎能容忍这么多人前被一个小丫头如此颐指气使地教训,当即便沉着脸驳了回去:“后池,本尊今日即便失礼,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
他与她,在她印象中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画柝回去得知她突然回来的原因后才冷静下来,也明白了她莫名的火气,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全心全意想着她的时间里,她心里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甚至那个人,到现在还影响着她的情绪。
如何不动声色地接近她并且让他对自己改观,这是个有点让他头疼的问题。
那日萧隐于他在凉亭中下棋,抱怨道:“为什么不在你的府上却要跑出来?这里也没什么风景。”
“嗯。”画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却一点也没分到萧隐身上。
萧隐挑眉,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蓝衣的女子正在舞剑,他眯了眯眼,笑道:“那不是后池小殿下吗?”
“嗯。”画柝收回目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即皱起了眉。
“总算是回魂了,这已经是你输的第三局棋了吧?”
画柝将手中的黑子一丢:“不下了。”
萧隐笑着收拾棋子,贼兮兮地凑到他脸前:“看上了?”
画柝懒懒地横了他一眼。
“需不需要我帮忙呀?”萧隐笑问。
画柝轻哼:“别告诉我你异朽阁连这个都懂。”
“当然!”
“果然是歪门邪道。”
萧隐嗤声:“有本事你去追啊,整天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我说过我不去吗?”
“喂,真不需要帮忙啊,万一人家心有所属呢?”萧隐故意道。
画柝深深地看他一眼:“她上心的男人,除了她师父还有别人吗?”
“原来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画柝淡淡道。
没有萧隐这么个军师在,画柝接近后池接近的非常失败,他向来不爱与人接触,追姑娘本就不易,何况还是后池这样的姑娘。
具体的战绩大概是——
后池在练剑,他去指点她的剑法,没承想后池练的是长留剑法,偏偏他一点也不知道,此为其一。
后池闲来无事寻了些花籽欲种在玄华殿里,他颠颠地帮忙,结果一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将花籽全都冲走了,此为其二。
后池要作画,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消遣,画柝却偏偏认真得紧,说她这里画的不对那里画的不对,气得后池直接摔了笔,此为其三。
等等等等……
几日后的晚上,画柝出现在后池的殿里,还未等他开口,后池已经皱着眉说道:“琼浆盛宴的事是我失礼,我作为一个晚辈确实不该说那样的话,现在给尊上道歉,尊上不必再总抓着我不放。”
画柝眨眨眼,颇为无辜的样子:“我三日后就要带兵出征,据说这次战势凶险,我想在走之前来见你一面,若是战死沙场,也毫无牵挂。”
后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不算武官,不去也可以吧。”
画柝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欠揍样,“天地局势未定,岂能苟且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