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僧人们都在里边。”
“还有几十个尚未安置好的流民。”
周生辰点点头,看了一眼眼前寺庙门前高高悬挂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伽蓝寺。
转身对徒弟谢云道,“把兵器留在寺外吧。”
“是。”
他又敛眉看向身后跟来的两个士兵,“你们在外面候命,看守马匹。”
“是!”
吩咐安排好后,他便走进了寺里,谢云凤俏紧随其后。
寺里空地里,和尚子弟们席地而坐,双手合十,闭目养神。
为首的两位年老的和尚穿着袈裟,一看见他们,立马朝他们走来。
“阿弥陀佛。”
“殿下,这位就是南方来的住持。”
伽蓝寺的方丈介绍身旁德高望重的和尚道。
住持合十一礼,“殿下……”
周生辰亦是颔首低眉。
他转眼又看了看坐在庭院中的和尚,问道,“他们为什么都坐在这里?”
伽蓝寺方丈回道,“原本安排了僧房给他们,可还是有些流民等待安置,就先让给了流民。”
周生辰眼中露出笑意,眉眼冷冽的气息也融化了几分,“方丈慈悲啊……”
住持摇摇头,对他赞叹,“殿下慈悲。”
“能收留这些流民和我们。”
周生辰一笑,“平民无辜,而且大师们都是俗世外的人,谈不上收留。”
住持笑了笑,心里对这位世人传颂的小南辰王,满是佩服。
宠辱不惊,高风亮节。
不愧是北陈的不败战神。
周生辰偏头对徒弟吩咐道,“谢云,护送流民去西洲城,妥善安置吧。”
谢云颔首正色道,“是。”
凤俏见状也连忙作揖,“师父,我去帮忙。”
由伽蓝寺的方丈带着他们二人去了流民安置的地方。
这时忽然一个和尚弟子前来对住持道,“师父,要剃度了。”
“好,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是。”
待那弟子走后,周生辰才好奇问道,“是什么人,需要大师在这里剃度?”
方丈如实回道,“是流民中的一位,在逃难时受我佛感化,要入本寺为僧。”
“可惜,我们的寺庙已经荒废,今日便只能先行剃度,再做安排。”
周生辰了然,“如果大师不嫌,本王愿意为你们建一座新寺。”
住持一惊随即大喜,“殿下当真?!”
他连忙对周生辰合十一礼,颇为激动,“阿弥陀佛,殿下慈悲,贫僧感激不尽。”
“快去给弟子剃度吧,别让他等急了。”
“殿下请便,贫僧告退。”
周生辰本来是在庭院里等着谢云凤俏他们,谁知道忽然有几个人进入了寺庙,他恐有异,便跟进去看,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南萧二皇子,萧晏……
李玉姝在军营里等他们回来时,周生辰的脸上带着一道划痕。
李玉姝心疼的摸摸他的脸,“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凤俏解释了一番,李玉姝这才了悟。
谢云则是眼露精光,“我竟凑过了如此的热闹!”
凤俏无语道,“严肃点,正经些。”
谢云喉咙一堵,脸顿时垮下来。
然后他就转头看向自家师父,神情颇为幽怨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师父,干脆把我和四师妹调换一下,让她做师姐算了。”
“整天就会板着个脸训我。”
凤俏立马看向他,“我看行。”
谢云:“……”
能不能给我留个面子,咱们师兄妹还能不能友好相处了。
看着这对活宝,李玉姝和周生辰相视一笑。
玩闹过后,凤俏永远是能抓住重点的人,今天看自家师父脸色不太对,便觉得其中有点东西。
“师父,寺庙那个人,是您的旧识吗?”
旧识……李玉姝也看向他。
周生辰点点头,神情间略有些惆怅,“是啊,他是南萧的二皇子。”
“早些年,本王跟他有过几面之缘。”
“那时候,他代南萧的皇帝,来和我议和,是一位极其受宠的皇子。”
“地位仅次于太子。”
“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便开始深居简出,不见外客。”
“就连他治下的官员想要见他,都要隔一层纱帘。”
“所以近些年,很少有人见过他。”
凤俏道,“我还以为是个刺客。”
周生辰垂下眼,眼底晦暗不明,“先将此事密报京师,让陛下定夺吧!”
“凤俏,一会儿带他去佛楼。”
“是。”
李玉姝看向周生辰,摇了摇他的手,美目盼兮,嗔怪道,“现在先说殿下自己吧。”
“昨日殿下才答应我不受伤的,才出去半日,脸上又添了一道口子。”
“你说,怎么办?”
周生辰一愣,随即温润一笑,丰神如玉。
他拉着爱妻的软玉柔荑,低柔求饶,“好了,是为夫错了,娘子就原谅我这一次,可好?”
李玉姝抬眸看他,脸上浮现淡淡红晕,面若桃夭。
“殿下就是仗着我心软……”
周生辰笑了笑,不顾徒弟在场,揽着她,薄唇亲了亲她的面颊。
一旁目睹大型虐狗现场全过程的谢云:“……”
师父,你老不正经。
但令他戳心的是自家英明神武的师父居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云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师父。
师父,你无情。
我不是你宠爱的那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徒弟了吗?!
灵魂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