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发现季然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他们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总是要提前在离家门口不远的大槐树下跟他们分道扬镳,美名其曰去做点快乐的事情。
至于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刘耀文的目光从季然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上转到严浩翔脸上,严浩翔表情有点凝重,此刻感受到刘耀文的目光茫然地摇了摇头,坦然
严浩翔“我,我也不知道。”
刘耀文叹了一口气。
刘耀文“这丫头不会早恋了吧。”
话说完,又赶忙憋红了脸闷闷地挤出来一句
刘耀文“切,谁要是能看上这丫头,我举双手双脚把她送出去。”
严浩翔默不作声地背着书包跟刘耀文一起往家里走。
他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感情甚至好过至亲,有时候刘耀文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想表达什么。他又向来是这样嘴硬心软的性格,话是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担心。
想了想,严浩翔却并不打算安慰他什么。
有些时候,一颗石子被人用力投掷进池水中时,并不是全都给予了许愿的能力在其身上。或是因为迷信,或只是简单地满足投掷的玩心。可不论是哪种心态,该实现的愿望自不用说,有些时候,事情早已经是注定好了的。
若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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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跑到便利店买完可乐之后刚巧看见马嘉祺背着吉他走过来。
他人个子挺高,偏偏又瘦得像是只有骨架。宽松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被凉爽的夜风吹的衣袂翩翩。
路灯温柔的橘橙色光晕给他投下来一层阴影,他有半边脸都隐匿在虚拟的暗里,神色平淡无波。
风缠绕着那人的气味一直渡到她鼻腔里,跟别的男生不一样的是,马嘉祺身上总有一种玫瑰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总之就是给人一种缠绵悱恻的暧昧感。
季然闻着有点晕,手里握着的可乐瓶子上因为温差还有白色的水雾,她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水雾立刻变成了淡淡的水痕弄湿了她的手指。
马嘉祺从吉他盒里拿出吉他来调音,抬起头来看就发现季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静静地盯着手里的可乐瓶。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问
马嘉祺“遇到烦心事了?”
季然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季然“不算。”
跟其他的烦心事相比,陈怡然那件事情还真的不算什么。
她又不是圣母,没有必要去责问她什么,只是这几天频繁想起来巷子里关于宋亚轩的那个承诺。她确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在事情是这种局面。
马嘉祺点点头也就由了她。
马嘉祺“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季然“那个时候要是你不在怎么办?”
她定定地瞧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神色拆卸开来,捧出那颗心好好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马嘉祺“只要你找我。”
马嘉祺对她这种较真一直觉得很有意思。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况且…他看向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他以为这小姑娘会懂得那句离别之际的劝告,没想到她单纯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马嘉祺的嗓音像掺着水,绵绵地软软地敲打在她心上。
马嘉祺“我就在。”
心连同手掌开始变得湿漉漉起来,像是一颗不断下坠的心,一直往下坠啊坠,就在她以为这颗心要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突然有一双大手把它托举了起来,轻轻地握在掌心里。
她被雨淋湿,却又被他打捞起。
她是他的雨,而他却是船。
一艘渡她上岸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