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这几个月中,我的声名一跃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但是我的心里并没有对此太过于挂念,我只在意我的任务,在意我 潜伏于此的年岁。
我是谁。
这个问题常常在我脑中盘旋着, 或许假以时日,连我也会忘记。
旁人看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却未想,我是这个世上最为阴毒险恶之人。
我的真实姓名叫做乌鸦,是那种在黑暗中咆哮的怪物,它渴望光明,但黑暗给了它所谓的安全感,他害怕暴露在阳光之下,只是静静的在夜色正浓的某个街头,笑着向你走来……
组织在近些年就给我下达了命令,让我端了余家的老巢,因此我想方设法窃得了余二少的兴趣爱好,将年幼自己伪装成一个孤儿,假装与林语相遇,从开端便变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卧底。
余家,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凭着贩卖消息和一些私底下的生意,渐渐笼络了一群人士,伺机除掉比他更为强悍的组织,但是他们却用着富商的身份掩盖罪行。
在这乱世中的人,哪能顾得上欣赏着所谓的锋火流年,看那所谓的炮火明天,哪一个人不是踏着千百万具尸体,一步步向黑暗走去。
活下去,成了一种奢望。
出卖,背叛,伪装,人性的美丑不都在此时显现。
黑暗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自然就要寻求光明。
一双双手就此举起,一发发子弹就此飞跃在半空,为了光明也是为了和平,人们不惜将自己作为前路的垫脚石。
而我,只能远远眺望。既为乌鸦,就必须在黑夜里隐匿,寻找自己的目标。
自那夜开始,我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更加谨慎了起来。
我相信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正在找着证据,光明正大的逮捕我,或是来表演一出苦情计或者美人计让我愚蠢的自投罗网,但他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傻。
我因此找了一个借口扮成女子模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慢慢让佘阑珊成为我的俘虏,让我彻底走进他的心,之后再悄悄把他解决。
但是我的计划还是落空了,他对我的穷追不舍,让我彻夜难眠,我不确定我是否真正的爱上了他,但我的使命永远不可辜负。
我之后的几场戏都大放光彩,让戏楼名气更甚,而我也渐渐有了几位狂热粉丝,让我每次的行动都因此受阻。
每次我的演出,观众席上总能瞥见余阑珊,我只是细细观察着他,在他滴水不漏的身上寻找着一个弱点,但他的弱点我又岂能寻到?显然还是我轻敌了。
经过几次有意或无意的相遇及碰撞,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有防备,都穿有护甲,而他常拿的那把扇子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用以自卫。
我没有和他有过过多的言语,只是匆匆带过,不留下一点试探的痕迹。
每次到了固定的日子,我都会假借办事的名义,去和组织联系,报得最近的进度。
今天,日子终于到了。
“大师兄,你和师傅说一声说我出去有事。 ”
我朝正在扫地的大师兄吼了一声。
“好嘞。”大师兄拍了拍身上的灰便走了。
我暗自笑了笑,希望今天的任务可以顺利完成。
自打有了名气,我便更用心的装扮自己。
现在已经是春日了,天气渐渐暖和了。
我那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并没有过分打理,只是那样随随便便的垂在肩上。
现下这年头,旗袍最时兴。
我也紧跟潮流裁了一身红绸旗袍,更大额度的衬托出了我的身材。
我轻轻摸了摸皮包的夹层,对, 硬邦邦的,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如若在这个紧急关头把手枪弄丢了,这可不是个好事。
我从包中掏出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白嫩而有光泽,白皙的脖颈衬着拿粒粒饱满的珍珠串成的项链,显得更为纯洁。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有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这次的时间可不算宽裕。
我只是自顾自随便招呼了一个黄包车,盯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手镯。
镯子分量很足,是纯金打造的,拨动机关就能射出数枚含有剧毒的毒针,今日我是以防万一,不然它还得躺在我的梳妆盒中。
地方到了,我随手扔给车夫几张钞票,就匆匆下了车。正午的街头人来人往,我见见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远远便看见接头的了,我四下环顾了一下,并未发现一些可疑的人,但是手依旧放在包里,我把手枪和信件放在一处,若是没有机会亲口传达消息就扔信件,如果遇到对手就直接开枪。
就在我马上就要到达之时,身后似乎突然闪过了一个人,我立马掏出了镜子,借着它的反光,看到了佘阑珊的笑容。
我立马收回镜子,装模作样的笑了起来。
“佘二少爷,好巧啊,在这里也能碰着你。 ”
我笑容款款的和他寒暄着,想让他对我放下戒备。
另一边的接头人似乎发现了事情不对,偷偷拐到了一个小巷里。
“林姑娘大中午出来干什么?我非又想说出来赏风景 ?”
我看了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又是莞尔一笑:“少爷这可就误会了,我就是出来逛街买点东西。”
语罢我打开了包,确定了他那个角度看不到东西以外,从里面掏出一对耳环。
“佘少爷你们说这对翡翠耳环成色怎么样啊。”
我试探着看着他的表情。
看来他对我还没完全没有疑心,就借此机会和他聊了聊翡翠的事情。
“诶,对了!”
我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
“我大师兄还让我给他朋友捎一封信。”
我立马拿了出来那封信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次行动我可是做足了准备,真正的信是在信封的夹层中,而这封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聊家常的。
我还故作神秘地与他一起偷偷看了看信中的内容。
“不早了,恕小女失陪。”
我笑了笑,立马向前走去。
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我却还不能掉以轻心,我装作不认识路的样子,四处摸索着,终于把戏做足了,余光看见了佘阑珊远去的步伐,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伟叔,今天的太阳可真毒辣,这影子一直跟在身后边,甩都甩不掉哩。”
伟叔从暗处走来,四处看了看,我立马将信件给他。
“伟叔,二师兄最近好久没见,他也出不来门,就让我把这封信给你捎上,就算聊表他对您的思念了。 ”
伟叔淡淡的笑了笑:“林斌就是个好孩子啊。”
“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说。 ”
我急忙离开,看到身后跟着好几个影子。
这些人绝不可能和姓余的是一伙的,算是几个强盗,轻而易举就被我甩去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次交接算是勉强完成了,但是那个姓余的……
每次一想到那个人我就会头疼,他不仅滴水不漏,还攻于心计,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对手,让我毫无用武之地,也正因为他挑起了我丧失多年的斗志。
这样的对手,与他相比我何乐而不为,怕是以后的竞争会越来越多……
突然,我的身掠过了一个影子,伴随着一阵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