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展红绫满脸冰霜，呵斥道：“行，那不考虑你自己，不考虑别人、曹公公，难道你不考虑考虑你深爱的夫人们？她们平白枉死，你明明有机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仇人为她们偿命，你却退缩了。你死了之后，可还有脸面去见她们？”

白展堂下颚紧绷、眉眼压抑，语气略有些薄凉：“她们会死不瞑目，围成一团质问你，为什么不帮她们报仇，你该如何回答？”

如果连自己家人都不在乎了。那他还是个人吗？

包大仁却不为所动：“不会的，她们会理解我的。”

众人齐番上阵，好言难劝该死鬼，众人被包大仁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够呛。

眼看事情就要陷入僵局，后面传来一声——“她们不会。”

佟湘玉在郭芙蓉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恨声道：“如果是额，我非但不能理解你，还会憎恨你、痛骂你，死了也不愿意再见你。”

包大仁一下就怔住了，茫然不知，“骂我什么？”包大仁不承认，“我对她们那么好。没有我，她们早就死在乱世之中了。我带她们回家，我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们，哪怕她们都没给我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也从来没怪过她们啊。”

佟湘玉反驳：“你可有问过她们愿不愿意？这么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因为相信你才跟你回家，但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爱十五个姑娘？你只是把她们安置在你的小小宅院里，给了你自以为是的安定生活。”

包大仁脸上青白交加：“那还不够吗？”

“可她们却因为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们是被人害死的，可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她们，却不肯为她们报仇！可额若是她们，我一定会指着你的鼻子痛骂你胆小，骂你懦夫，”佟湘玉语调缓慢，却一点一点地往包大仁心上捅。

若曹公公是拉她们下阿鼻地狱受苦的冥王，包大仁则是手持刑具的怨鬼。

包大仁心里一酸，脸色越发难看：“怎么会这样呢？我这辈子遵纪守法，没骂过人，下人也没有；我还没打过架，上幼儿园还得过小红花，两朵…我一直都想成为老包家的骄傲。”

“你是啊，”展堂调查过包大仁，“你父亲在时，你包家生意在宜良县不过十之一二，自你接手后，县城八成生意都姓包，连石屏、安宁、易门都有包家门店，也算是发扬光大了。”要不是这样，东厂怎么会盯上他呢？

佟湘玉低声劝说：“你只不过是一时错了思想走叉了路，你还有补救的余地啊。”

众人等着包大仁的回答，包大仁却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滞了十几秒。

半晌，包大仁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支支吾吾地想说些说些什么。

红绫察言观色：“老包，你还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只要不过分，我们都会答应。”

“我上了公堂，当场对簿，我买官害死家人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包大仁这才道出他所顾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