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不中用

宽慰完卫嬿婉给她带上项圈，看时辰也耽误不得，两人马不停蹄的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太后虽然不喜欢卫嬿婉，但儿子能得一心爱之人她也不反感，况且卫嬿婉到底在慈宁宫受她调教了些时日，跟南裳对比到底亲近了些。

卫嬿婉给太后行礼后太后提点道：“就算如今进了王府也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把弘曕伺候好了才是你的本分，别想着再进一步。”

卫嬿婉还没说话进忠先道：“额娘，再进一步是肯定的啊。儿子早就说了，嬿婉早晚要成嫡福晋的。”

太后看进忠的样子无奈道：“你在别的事情上挺拎得清的啊，怎么就这一件事上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进忠笑道：“当然是因为儿子真的在意嬿婉了。”

最近宫中事多，太后跟卫嬿婉说了两句原想打发她避一避，但进忠道：“儿臣跟嬿婉夫妻一体，额娘您就直接说了吧。”

太后端庄多年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想来他对卫嬿婉这么好，她也应该不会乱说，便把宫里的事跟进忠说了。

其实也就是玫贵人害七阿哥痘疫薨逝，宫中孩子没少死，留不住只能说明做额娘的没本事没什么好多说的，可麻烦的是玫贵人是太后的人。

进忠云淡风轻的道：“额娘，白蕊姬产下死胎后跟疯了一样，这样的心气可不像个中用的。皇嫂如今凤体欠安，想必也来不及调查，额娘大可放心。”

卫嬿婉在旁边听了半天都没言语，早知道太后跟进忠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今听了两人商议也不觉意外，只是他这样放心她让卫嬿婉很是感动。

前因后果跟进忠的分析都听完了，卫嬿婉献计道：“不中用的人好像也不必留着了吧？”

太后闻言轻笑着道：“看见了吗弘曕，你的心上人倒是个能狠下心的。”

进忠也笑道：“嬿婉聪慧能替额娘分忧，只是单纯了些，话说透了。”

卫嬿婉这才明白，进忠表面上的分析和宽慰已经是在告诉太后白蕊姬留不得了，她现在的直言反而是多此一举了。

看卫嬿婉有些惶恐，进忠转移话题道：“太医院那儿子打听了一下，皇嫂的身子怕是嫡子无望。”

太后道：“叶赫那拉氏乖顺，家世也是撑得起的，没有嫡子便等她诞下皇子哀家亲自照料。”

进忠不赞同道：“额娘，皇兄的脾性您也知道，没必要为了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情引他疑心您干涉立嗣。”

太后叹道：“本想着享闲散富贵，可这紫禁城待久了总不自觉的想把一切攥在手里才踏实。”

进忠笑道：“额娘还是操心太多，等儿子跟福晋的孩子出世放在慈宁宫养着给您找点乐子。”

卫嬿婉听他说的这样直白有些不好意思，太后却道：“瞎叫什么？侧福晋就是侧福晋。”

进忠嘻笑着道：“那么叫太麻烦，叫福晋省事。”

正事都说完了，太后也不想留着进忠在这游说她给卫嬿婉扶正，赶紧打发道：“行了，哀家的团绒还没喂呢，赶紧带着你的嬿婉回去吧。”

进忠知道这是不愿意留他，拉着卫嬿婉起身道：“那儿臣告退。”

太后嘱咐道：“快走吧，对了，玉娆前几日进宫说你自娶亲后都没登过慎王府的大门。”

进忠应道：“明儿个儿臣就带着嬿婉去看望姨母。”

从慈宁宫出来卫嬿婉道：“我算是知道你以前为什么直呼嫔妃姓氏了，原来这生死都在这攥着呢。”

进忠笑道：“太夸张了，只不过是皇嫂专注子嗣顾不上这些，额娘这才得多帮皇兄照看着。”

卫嬿婉撇嘴道：“这话说得真冠冕堂皇。”

进忠扶着卫嬿婉跨过门槛道：“七阿哥新丧，我得去看看皇兄，你跟澜翠去找个嫔妃聊聊天吧。”

平日在王府春婵跟卫嬿婉近些，可澜翠在宫里有个赵九霄牵挂，所以卫嬿婉进宫自然是先带着她。

卫嬿婉娇嗔道：“我能找哪个嫔妃聊天啊，谁看得上我啊？”

进忠道：“你是我的福晋，谁敢看不上你？”

后宫身份高的就那么几位，嘉嫔跟卫嬿婉有仇自然去不得，纯贵妃做过卫嬿婉的主子去了也尴尬，所以就只剩翊坤宫一个去处了。

卫嬿婉把手搭在澜翠手上道：“那你好了去翊坤宫找我吧。”

进忠点点头往养心殿去了，他对卫嬿婉并不担心，他的嬿婉如此聪慧是能应付来的，况且如懿还欠着他人情呢。

养心殿进忠如何故作悲切宽慰皇上自是不必说，翊坤宫卫嬿婉第一次以果郡王府人的身份参加如懿倒是有的聊。

乌拉那拉一族也是满洲高门，像这种包衣侧福晋她也是第一次见，玉福晋好歹还是贵妃陪嫁后认义妹，眼前这位可是扎扎实实的宫女出身。

虽然从身份上说是个稀罕事儿，但在冷宫跟进忠隔门聊过的如懿还是能理解进忠心情的，可凌云彻那如懿免不了替他多问一嘴。

赐座闲聊后如懿道：“本宫听王爷之前提过你，可也听凌云彻提过你。”

卫嬿婉以为如懿是想用凌云彻的事威胁她，面色不改道：“是，妾身跟凌侍卫的事王爷也知道。”

如懿解释道：“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在不知道王爷身份的时候做出选择的。”

卫嬿婉想起进忠刚跟她说的事便道：“王爷心中唯有妾身一人，贵妃娘娘对凌侍卫感激照拂，可他怕是对您有些误解。您重情义王爷跟妾身说过，可凌侍卫却不是一个珍物的人。”

如懿知道她说的是那双靴子，虽一直视凌云彻为知己，可听卫嬿婉这么说也在心下觉得不应该给他什么误会。

卫嬿婉的话术语焉不详，真真假假掺杂其中免不了挑拨离间的嫌疑，当年祝他前程似锦是真心，如今想毁了他的前程也是真心。

凌云彻这个人卫嬿婉最是了解，没如懿帮衬他回不到御前，如今如懿戒备，他的前程怕是也再难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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