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走老路

过了上元节进忠也开始忙起来了，他忙的都不是什么正事儿，都是培养八旗恶习提笼架鸟的事。

上次皇上提了下讷亲的女儿，虽然就是那么一提，但进忠还是得做出点姿态，御书房也有一天没一天的去了，整天玩鸟熬鹰结交的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为的就是让皇上更放心。

上次卫嬿婉见着进忠还是正月十五，现在眼瞅着要开春了也没见着他，本来还有些事想跟他商量，但进忠也不进宫她也就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三月宫中几位妃嫔册封缺人手，卫嬿婉动了去宠妃身边更进一步的心思，所以去冷宫找凌云彻聊了聊。

凌云彻伤好继续当差后也想着奔前程，皇上身边的毓瑚姑姑嘱咐他跟赵九霄照看新来冷宫的乌拉那拉氏，毓瑚姑姑的吩咐就等同于皇上的吩咐，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凌云彻也在好好照办着。

两人在冷宫边上的亭子里商量了一会，最后凌云彻也支持卫嬿婉更进一步，四执库掌事宫女芬姑姑知道卫嬿婉的请求后立马告诉了阿福。

进忠为了扮演好无用王爷的角色这几天专门去山东找好蛐蛐了，这也是皇上默许的，弘曕越不务正业皇上越放心。

进忠光明正大的把要去山东找蛐蛐的事告诉他后，虽然嘴上训斥了两句，但还是给他出了路费，还赏了他御用的蛐蛐罐。

王爷不在家阿福只能自己做主了，新晋的几位妃嫔里嘉嫔作为外族肯定是不能去的，玫嫔是太后的棋阿福是知道的，慎常在宫女出身去了提不了身份。

倒是纯嫔那新收大阿哥为养子也需要用人，他家王爷跟大阿哥关系又好，纯嫔娘娘性子又好，阿福便叫芬姑姑象征性的收了卫嬿婉点银子就把她安排到纯嫔那了。

也就是卫嬿婉刚到纯嫔那正式当差，进忠便带着几只顶好的蛐蛐回京城了，知道卫嬿婉又跟上一世一样去了纯嫔那他差点把肺气炸了。

要知道卫嬿婉去纯嫔那就意味着她会跟皇上第一次见面，皇上见她跟娴妃几分相似的容颜必定会上心，这就是卫嬿婉野心的开端。

阿福把卫嬿婉的事说完还傻呵呵的盼着赏呢，进忠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阿福看自己办错了差事跪在地上替自己辩白道：“爷，这是嬿婉姑娘自己求来的啊，本来是想去嘉嫔跟慎常在那的，您也知道这两人那不是什么好去处，奴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嬿婉姑娘往火坑里跳啊！”

进忠也知道就算没有阿福帮她，卫嬿婉也能找到门路，沉声道：“…起来吧，也怪本王走之前没嘱咐，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进忠当然知道卫嬿婉去纯嫔那是伺候谁了，第二天去御书房就跟大阿哥永璜攀谈一阵，午膳也顺理成章的跟着他去纯嫔那了。

到了钟粹宫认识进忠的人就多了，提前嘱咐永璜别叫破身份，进了宫门进忠就一直低着头走。

虽然不知道六叔要干什么，但大阿哥还是尽力配合着他，直到进了他的屋子看见卫嬿婉永璜才猜出点是什么把戏。

特意落后永璜半步进去，看见卫嬿婉进忠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惊喜道：“嬿婉？你怎么不在四执库了，怪不得这些天我找不见你呢，来大阿哥这也没说一声。”

卫嬿婉给大阿哥请安后看见进忠也很意外，顾忌主子在用眼神示意进忠别说了。

大阿哥虽猜出这是他六叔隐瞒身份玩什么把戏呢，但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偏头道：“你跟嬿婉认识吗？”

进忠本来以为卫嬿婉刚来钟粹宫未必能在屋里伺候，没想到他的嬿婉还真是个有本事的，这么两天就得了大阿哥信任。

瞒不过大阿哥就只能告诉他了，进忠道：“我跟嬿婉是老相识了，以前跟王爷在凝晖堂的时候认识的。”

大阿哥怕说多了穿帮，只能找借口道：“这样啊，那……那我先去把你们王爷要的字帖找到，嬿婉帮我照顾着吧。”

大阿哥出去卫嬿婉拍了下进忠吃惊道：“你在大阿哥面前怎么都我来我去的啊，不自称奴才不怕挨罚了？”

进忠心道：“我要自称奴才我那大侄子不得吓着啊？”

卫嬿婉继续道：“这么多天没见你去哪了啊？”

进忠道：“我是王爷身边的红人，阿哥也得让三分，前一阵跟王爷出去办差了，你怎么不在四执库了啊？”

卫嬿婉道：“总在四执库有什么好前程，都是自己求来的，至少能伺候个人，不用天天跟衣服打交道了。”

进忠道：“什么前程啊，伺候谁能有我给你的东西赏赐多？”

卫嬿婉眸中悄然升起一丝野心道：“前程是想给自己挣个好身份，又不是钱财能算的。”

进忠听卫嬿婉这么说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她这是要走前世的老路啊，看来自己也不能总这么糊弄下去了，必须跟皇上说开才能让他不打卫嬿婉的主意，可要是皇上不愿意让，那他也就只能帮他的嬿婉平步青云了。

从钟粹宫出来进忠不得不简单的跟大阿哥讲一下事情的始末，反正大阿哥跟纯嫔不亲不会胡说，就算跟谁说了也没关系，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是不会怪罪的。

下午在御书房进忠的心不在焉不再是装的了，见过卫嬿婉后他一直心神不宁的，难道他真的要让卫嬿婉走前世的老路吗？

那虽然是卫嬿婉想要的前程，可进忠想起毓瑚姑姑手里那碗打算给她灌下的牵机药就不安，他不能保证自己有王爷的身份就能完全护卫嬿婉周全。

前世做奴才能随时在她身边尚且没能为她筹谋清楚，今生王爷的身份不能常在宫中，这样算来卫嬿婉要还是皇上的人那他能给 助力就不多了。

进忠在心中自嘲暗笑道：“呵，真是出息大发了，可别走到要跟皇上真刀真枪抢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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