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帝篇：40

【长生不老篇之丹砂谬：3】

“殿下，雷堂主今日可是带着礼物来的。”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蔡京忽然说。

一整场宴会，蔡京都显得存在感很低，只在这是开头起了个话题。

他说完后，雷损拿着一个小盒子起身。

“殿下，这是六分半堂从蜀中得来神药。”雷损说道，“小人听闻官家今日身体不适，特将此药献上。”

赵伊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赵佶沉迷丹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近来越发过分了。

竟然光明正太贴了告示，要在天下寻找道士和神药。

上行下效，朝堂内外对丹药的痴迷之风也越来越盛行。

那怕不久前有一个“异人”为赵佶炼制了一颗“色如紫金”的丹药。

他不敢以身试药，命令宠臣王称先服食。

吞下仙丹不久，王称“胸间烦躁之甚，俄顷烟从口中出”，没来得及回家就挂了。

等到入殓之后，“但闻棺中剥啄之声”。

不一会儿，“火出其内，顷刻之间，遂成烈焰，室庐尽焚”。

赵佶还觉得王称是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

赵佶给赵伊赏赐的丹药也不少，只是她转头都扔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伊看到丹药，脑子里就出现了“重金属重度”几个字。

“我不日便要离京，借花献佛的机会就让给蔡相了。”赵伊看向蔡京。

蔡京微微颔首，说道：“下官遵命。”

无论蔡京是为了推卸责任，还是想卖赵伊个好，赵伊都不愿意去接触丹药。

“蜀中唐门如雷贯耳。”赵伊说道，“听闻岭南老字号温家也善暗器与毒，不知哪一个更厉害？”

“这…不相上下，各有千秋。”雷损折中说道。

“下官看来，都比不上皇城司和黄金卫。”蔡京看着赵伊说道。

赵伊笑了起来，说道：“到底是蔡相，你这句话皇兄定然喜欢。”

随即端起酒杯，蔡京也急忙拿起酒杯。

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人自然也纷纷举杯应和，双方各怀鬼胎。

赵伊早就清楚，金风细雨楼私下里同诸葛正我交好，六分半堂暗地里投靠了蔡京。

看似是江湖斗争，实则和朝堂党政脱不开干系。

赵伊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好像朝堂的大部分人，不是在党政斗个你死我活，就是每天阿谀奉承想方设法讨好赵佶。

樊楼外，裹着大氅的赵伊看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殿下有心事，”身后传来苏梦枕的声音。

赵伊没有回头，只是问道：“苏楼主，你知道人生在世，最难的是什么吗？”

“…有位故人跟我说，是保持初心。”苏梦枕回答。

赵伊闻言转过头，两人对视着。

片刻后，赵伊又问，“苏楼主的初心是什么？”

“收复失地，恢复中原。”苏梦枕毫不犹豫。

赵伊抿抿唇，“苏梦枕，你很好。”随后扭头里去。

站在原地的苏梦枕脸上扬起一个笑。

他双眸像余烬里的两朵寒焰，目送着赵伊的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