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十二【加更】

曹丹姝回到京城，到清风楼吃饭。

“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安顿好了再来吃酒听书吧！”马车上说话的是曹丹姝的弟弟曹佾。

“娘催了几十封信让我回去，等我回家，我就要开始准备学女红，还要绣嫁衣，怕是再想出来都难了，等再嫁到李家去，我…”曹丹姝的话被小厮打断。

“客官客官！到了咱们这清风楼啊，还不赶紧去叫几壶羊羔酒，两碟子蜜枣核桃。”

曹丹姝闻言笑了起来，“走！”

曹佾无奈，只能下马车跟着进去。

“来两碟蜜枣核桃，琥珀白果，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雪梨，再来三碗炒兔，燠鸭，脆筋巴子，错过这些，也再不能错过咱们百味羹。”小厮叽叽喳喳说着，“诶客官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姐弟俩坐下，碰杯喝了一口酒。

“嗯，这羊羔酒当真香醇得很，从前我也尝过，却从未觉得如此齿颊生香。”曹丹姝说道，“一年多在应天府再回来，怎得竟觉得，东京处处比从前繁华似的，菜好酒香，人人开心处处热闹。”

“您说得可真没错，若论一年前，还不是这般光景，这都是咱们官家亲施仁政了。”上菜的小厮说道。

“是什么新仁政呢？”曹丹姝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说咱们酒楼吧！从前那只能买公家酿好的官酒在酒楼卖，公家定价，公家强卖，那不管酿的酒怎么样，你也没得可选。如今，官家为繁荣酒市，改为公家卖酒曲，谁都可以自行酿酒，像咱们这样有绝活儿的酒家，那可是如鱼得水呢！”小厮说道。

小厮离开后，曹丹姝看着桌子，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吃完结账时，曹丹姝一转身看见了挂在那里的画像。

曹丹姝打量了两眼，走到近前，看着画像有些出神。

“我们老板娘说，这店能存下来，原就是靠当今皇帝，我们又何必供奉其他神佛？咱们店和皇帝的故事，这些天都被说书的、演杂戏的，编成戏在瓦肆演了。”小厮说。

赵祯和韩琦的事情被编成了戏文在坊间传播。

温泽接了晏殊的来信，跟韩琦说，“子曰，君子不伐。怎得办了分内事，片刻间满东京城竟然说唱起来，连朕的肖像，都已经被贴到了那酒楼面馆之内，就连远在应天府的晏先生，也来信问朕此事。”

于是便有了韩琦来瓦肆奉旨听戏一事。

其实其中也不乏韩琦本人的手笔。

但他一不是为了自夸，二不是给官家颂德。

而是为了今后推行新律能够更加顺遂一些。

曹丹姝买了一个官家的小泥像放在桌上。

她一人分饰两角，自己演起了瓦肆里演的戏文。

演着演着便爬在桌子上笑了起来，随后抬头看着泥像。

“丹姝从未如此时一般，恨自己不是男儿，若丹姝能是男儿身，定要去朝廷之中，倾尽才能心血，辅佐你成千秋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