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人间（十一）

池鱼“净渊。”

池鱼闭眼唤了一声，随后又缓缓睁眼，带着浅浅笑意，

池鱼“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这个病秧子病死了，结局会是如何啊？”

应该会对谁都好吧。池鱼如是想到，眉头微皱，身上传来的痛楚告诉她，她的旧疾复发了。

她也不知为何现下自己的情况会是如此糟糕，分明早些年靠药物滋养，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复发。

净渊的神情分不清是喜是怒，池鱼也无力去观察。

她的神思被痛楚占据，意识渐渐被吞没，愈发模糊，就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池鱼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随后又说了一句话，好像很着急。可惜她不能听见，也无力去看那人是谁。

*****

净渊“她怎么样了？”

身后冷冷地声音传来，惊起老太医一身冷汗。

老太医躬下老骨头，颤颤巍巍道:“殿下，依老臣看，公主约莫是旧疾突发，至于如何而来，还是亲自问问她好。”

净渊看向塌上安睡的池鱼，袖子下的手紧握。

*****

池鱼醒来的时候，眼前除了数年前熟悉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又惊慌又无措，下意识朝身旁摸索，试图去找药。

她以为，她还在家……

没摸索多久，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握在了掌心，池鱼受惊般的抽回手，却在听见那人的声音时，急促的呼吸莫名平缓下来。

净渊“你看不见了？”

净渊问出的话虽是故作镇定，内心却早已乱成一麻。

池鱼扭头不语，结果却显而易见。

池鱼“十年前我的眼疾也经常复发，习惯了。”

她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净渊心底一颤:

净渊“我记得千丝蛊不会致眼疾。”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还有几分颤抖。

池鱼“当年我被掳来的时候，足被下了十余种蛊毒，我怎么可能记得到底是那种致使我有了眼疾的？”

池鱼的眼睛，是净渊这一辈子见过最澄澈漂亮的眼睛，可现在那双眼睛，已经没了光彩……

他自问一副铁石心肠，对池鱼更是不应该留情，可此刻，他的心告诉他，他心软了。

或许他的日子从小便是勾心斗角的，他以为池鱼不同他一样，他以为池鱼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公主，可如今他才知道，池鱼从小，亦是诸多不幸。

他想说:对不起……

可倔强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池鱼纵使身在晋国，却时时刻刻为大南筹谋划策，与之通信。

他看见池鱼写了信，放了白鸽，却任由她去，不做阻拦。

净渊聪慧，池鱼自然不傻，池鱼亦知道净渊对她的动作了如指掌，可她就是想赌一把，她赌净渊会纵容自己。

所以她在信上写下，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会安然无恙的。

如今看来，她赌赢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净渊将手上的暖炉塞给了池鱼，道:

净渊“只要你在晋国不闹出什么乱子，我不会伤你。”

千言万语，只汇成这样一句无波无澜的话。

作者我还是不舍得太虐，所以就是玻璃渣里撒点糖，净渊的爱是藏在细节里的，大家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