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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神兵小将归墟

神家这一代很神奇。

神哲和神荼是神钺原配发妻萧兰所生;神雒是萧岚死后神钺与后母神卿氏所生;神乐是神钺同袍全家战死后过继到神家。

又因出身和成长环境的问题,神家四子各有喜好。

神哲喜参军政谋取功业,常伴神钺左右,乃极其优秀的副手,后助西门城主镇压叛乱少年成名威震塞外,后,无故身殂,武灼下令葬于皇陵,以太子之礼祭祀。

神荼亲眼目睹了神哲的消亡,却对此事只字不言,骨子里透出对繁华盛世的欣喜和对沙场厮杀的厌恶,坐镇天启为国之重锋为皇族所倚重,极少外出。

神雒少年贫苦常不果腹,不喜参政惹事,极爱奢华且多有赏赐,心有谋略却性格刚烈乖戾,听调不听宣,成了神家的讨债人和武家的白手套。

神乐因父母同族因战而亡,故喜安静无变之地,性格孤僻极少与人接触,多以阴沉示人,精通诸武外亦通琴棋书画文采出众,虽深居简出不参朝政却以文墨名扬天下。

武灼大病后自知已无力治国,于是将权力一分为二。

武辛能力出众却性格暴戾多以杀伐处理政务,为避免神武帝国再次陷入战争泥潭,武灼将兵权交允了神荼,可隐患也在这时候埋下。已经淡出神武帝国视线的神家突然重新进入权力中心并握有大能,站得太高树大招风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神荼也不是不懂。

神荼的话在入夜时分,经由密探转入武辛的手中,看完后,虽是愤愤不平生了许久未有过的愠怒,但武辛还是压制了下去。神荼话中之意很明确:神雒在萧家、南宫城、东方海阁这三方势力中惹出来的所有事情,皆是神家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换句话说,这件事他神荼担定了。

两指捻起信条放入火炉,注视它在灼烧的炭火中融为灰烬,又袖口一挥召微风将灰烬吹散,武辛才将密探重新唤如室内,“传令下去。东方海阁、南宫城、以及南街的所有御皇锋之人,都撤了,南宫问天和东方铁心也没有必要再监视了。”

密探领命离去。

端坐桌前,武辛凝视着卧榻之处旁,被晶莹剔透似无形的白水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断剑,神色凝重。

“武卿,你觉得呢?”

“看来这次神荼的自作主张让你很生气。”话毕,那铜镜上竟浮现出一人像,昂首而视,细细端详才发觉这宽脸青年与武辛五官眉目竟别有一番神似。

“先是神哲无故失踪,后又是南宫问天和东方铁心交杂在一起,最后成了萧家是收尾之地。”本该已被流放至边关先锋营陷于死战的武卿,竟会端坐于一处繁华街楼,神色凝重,“然后,北冥家的那个小妮子又不知道怀着什么鬼胎进了城,西门孝也是蠢蠢欲动。这几年,四大家的手着实伸得太长了。”

“但这也是好事。”

武辛步至床前躺下,神色生了几分轻松:“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无非是凑在一起求个集体安全感的合作关系,武家虽称为皇族,实际上与那些封侯并无太大区别。无非是这个圆饼我们站大头罢了。更何况父亲对南宫逸等人又是何其信任,他们要反,只是缺个正当理由而已。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先发制人地动他们,若非神荼这次假途灭虢,保了神雒也保了我们和那四个的面子,否则你以为我还能坐在这儿听你吧嗒吧嗒?”

“所以你就对他们听之任之?”

“话不能这么说。”

武辛道:“以南宫问天和神荼举例子吧。南宫问天这几年绕了好几个弯子,可目的无非是三样:保下南宫城,吃下东方铁心,并且全身而退。要钓南宫问天这条鱼,将南宫城和东方铁心两个饵料放对位置,他自己就会上钩。可同样的,对于神荼这种危险到极致又不知目的为何,做什么事都模棱两可的家伙来说,要驯服他,才是真正的难题。”

“所以你这次没有动怒的原因是,你觉得你又掐住了神荼的七寸?”白了自己的兄长一眼,武卿正色说,“武辛,你想过没有,神荼接下这个担子的目的,说好听点儿叫为了保下神雒套个近乎,说难听点儿是为了利益就是在拉拢四大家和萧家。你掐住的七寸,只是一个推出来的幌子。”

呵呵一笑,武辛对这个突然有了脑子的弟弟,竟然生了一丝将他掐死在襁褓之中的想法:“他若是为了这么一个局就将真正的七寸完全放在我的面前任人鱼肉,那神荼这个神家家主就当得太不称职了。没错,神雒是神荼推出来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七寸——所谓的幌子。可这个幌子的分量还是有的,至少足以作为这次从我手中拿到东西的筹码。最重要的,我能掌控这个筹码。”

“你确定?”

武辛没有回答武卿的话。从小到大武卿就一直讨厌着武辛这种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握了的自傲感,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哼哼两声,没了音响。

偌大的寝宫内,武辛对着已经没有人像的铜镜沉默不言,仿佛刚才所谈之事仍在耳尖回荡。

确定吗?当然不确定了。话是那么说的没错,只是说给武卿听听而已,让他收敛收敛自己小心思罢了。

“神乐、神雒、神荼、现在又是神家。虽然神代衰落远去已是必然结果,可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算抛弃帝国重锋这个身份,可是给本宫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天启城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即将迈入年关。

年前最后的集市搭建在北街,只有这里的达官贵人们能够接受得了这个时候的价钱,北冥雪也懒得去同小贩纠结那比常时贵了好几倍的物价,只道临近新年各行方便,便付了钱匆匆离开。

两缕从耳侧垂落的刘海落在耳垂边,大半发丝络络盘成发髻,用一柄闪烁淡雅蓝光的玉钗簪起,两双凤眸上是不描而黛的柳梢眉,鼻下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身着素雅无饰白衫长裙外套一件淡青纱衣,手指轻扣古朴木伞,飘飘然地行过街道,路过时甚觉梦幻。

她像极了雪原传说中冰封千年破茧而出徐徐立世的谪仙,又似皇城里温婉文雅淡柔脱俗恍生芸芸的深闺。

一边是皇城穿庭夜作春梨花的指尖点点薄凉,另一边是北冥城瀚海阑干百丈冰的掩身千年苍白,即使在诗词话本小说图卷里也天地之别的两地,隔着千万里绵延不绝的大漠荒地遥遥相望,随一阵只存于梦中的驼铃声踏过荒芜,结发起誓。

那是父亲与母亲的初见。

说起来,母亲也去了十年了。

明日又是除夕,父亲的病已经入骨,这位屹立在雪山之巅数十年不倒的丰碑也被暴风磨损得摇摇欲坠。平日里父亲的玩笑话也从“和那几个老兄弟比比看谁的子女更出色”,变成了“和皇城那个同样躺着的老不死最后较一把劲,看看谁还能多活一口气”。

“北冥正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倒是满不在乎,甚至与父亲的通信中还有些许的欣喜和期待。”南宫问天一把抢过东方铁心手里的糖葫芦,眼角微眯,“喂喂喂,虽然这次出来的银两是祖母给的,但你还是别太得寸进尺啊,听到我说的什么没有?”

先是楞了楞,东方铁心悠悠抬起头,打量起抱着用油脂包好还散发着食香的大小包裹——的南宫问天,嘴角一抽,恶狠狠地道:“南宫问天,你别以为你我之间的关系刚刚冰释一点,你就又能蹬鼻子上脸了。快还给我!”

“那你知道我刚才在说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你这几天随时都把北冥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不是北冥正就是北冥雷,或者是那个贼精贼精的北冥雪。”伸手一跃,东方铁心轻而易举地从南宫问天的头顶处抢回她啃了小半的糖葫芦,重新塞回嘴里,看着南宫问天挑眉有些无奈的模样,她轻哼一声作了回应,“北冥老爷子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索性他一儿一女都各有长处,挑起北冥家的大梁也是绰绰有余。嗯,这位为北冥雪域拼杀了一辈子的老人也算是能走得安心。”

南宫问天见到她眼底一丝落寞,心底也不免生了悲意,待她快步跟上,南宫问天还是忍不住声声长叹:“武灼、神钺、北冥正、西门豪、南宫逸,还有你父亲。上一辈里六位英杰,已经去了两位,陛下和北冥叔也都快了。”

人道:老兵不死只会凋零,故作正经地装模作样长叹一声后,又处灯火阑珊间推杯换盏,言罢自以为的高论,引得哄堂大笑。

夜深时分,连营之中不知名一白鬓老将辗转反侧久不能寐,独自挑帘步至辕门处坐定,似不知冬夜铁衣冷难负,仰望雪原片刻,却又兀自狂笑出声,拍手叫好。

对天长啸三声,一啸赞罢千年静守,绵延不断,屹立不倒。二啸叹命运弯绕曲折,生死既定,天意难违。三啸则定私己之心,望穿夜幕,恍见当年狂妄。

提街坊边桌上一壶清酒而去,随后赶来的南宫问天留下些许银两算是购置下,东方铁心提性长啸天歌一曲,有谁又知,年少轻狂时她也无数次梦见自己成为豪情万丈庇护一方的壮士侠客,不多不少的守着东方海阁,守着她的家和她深爱的人,就足够了。

无奈生在侯门王府,于情也好于理也罢,她反倒是披上了这身鹰犬外皮,权高位重,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与势力共同压在双肩上的,是担负着其他人生死存亡的责任,和只存于梦想的自由飒沓。

将购置的一堆货品交允匆忙追上的家仆,南宫问天如释重负地揉揉微酸的肩膀,不禁嗤笑起自己来,以前抗几层甲胄围着南宫城跑上几圈都不至如此,如今才抱着些许货物就颇感劳累,在这么下去,他看来也得被这雪给埋没了。

回头,他才发觉东方铁心已奔赴月下阑珊处,抢过舞曲女子手中银剑,挑起不知何处的红绸,立于繁华中央的戏台中央,衣似彩霞袍同初雪,翩若游龙骄如惊鸿。她偏头看向他,莞尔轻笑转身一跃,随骤起的弦拨管鸣间,衣舞襟动。

那拨曲的乐师只是稍稍一愣,见舞女已经悄然退下,台中之人已经轮换,转而指尖拨弄又再起音符,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鲜有人知道,东方铁心也是会一些琴棋书画的,虽然只在皇城待了几个月来不及学更多,但至少这霓裳羽衣舞,她跳得极好。

虽没有原舞的委婉流长,可剑随身动间,又别有云鹤轻点舞弄清影的悠扬飘逸,不滞于物,不乱于世。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鸾回凤翥引四方喝彩万众齐鸣,寒冬死在她的眼底,来不及感叹,刹那间又生万丈春光,不紧不慢地走过属于她的光阴年华。万众瞩目间,敛衣落于尘世凡间。

蓦然间,青年才发现,那个记忆里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女孩儿,已经长开成了一位足以独当一面的倾城女子。

他只是喃喃道:“动如雷霆、势如山海,堂翎羽动倾八荒......”

“吾乃海阁逍遥郎,自当与天较疏狂!”爽朗地长笑出声,笑得手中提握的佳酿也轻轻晃动出几分来,她回过头,回眸一眼只觉万年,未觉双颊酡红如霞,只顾浅笑,“来。”

南宫问天略一犹豫,他其实不喜欢站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只是想低头走自己的路,可东方铁心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负剑而立,朝他伸出了手。

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却,缓缓地向她走去,走得极缓、极稳,害怕自己的步伐一快会生出其他诟病的地方,玷污了她的荣光。

东方铁心不满地撇起了嘴角,她极其不喜南宫问天的这点,什么都力求稳妥,虽将四方八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如同安坐一方的玄武——缺点?缺点就是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往往别人已经跑完了大半路程,他还在筹划着自认为应该天衣无缝的计划。

她不想再等了。

索性,她向他靠拢罢。

除夕恰好是武辛的生日,他酷爱去的宝欣楼早早地就被那些各怀鬼胎的人站了座,企图能在这里碰到这位已经板上钉钉的神武八世,已近未时,才姗姗赶到饭桌前的神乐忽然提到,她想去宝欣楼玩。这倒是把她两位兄长难住了。

两兄弟当即放下碗筷,出门去“订座位”了。

过程属实不太轻松。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什么都用了个遍,如土匪般的两兄弟,才从一位富贾手里拿到了二楼一间小屋的位置,为此还花出去神雒好几月的零花钱。

天知道这件事后,“神家三兄妹欺男霸女压迫百姓”的小道传闻,会在天启城内流传多久。

神荼光想想就头疼,他平日里已经够忙了,实在不愿意再抽出时间来清理后续影响,神雒呢,从交了钱后又被神荼像条死狗似的拖出门开始,已经计划着过完年就去封地里躲着的打算了。

但是想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极少有着玄衣的女子,尤其是这种无限接近男装的女衣,偏偏神乐极喜这从头到尾一身黑的装扮,连配饰也无一不是黑曜石作点缀的墨色簪佩,本就突兀的她,被神荼和神雒这一白一青夹在中间更是格外扎眼,可即使是这样的一身衣裳也都能被她穿出吟游诗人般的潇洒自在。

东方铁心那可是天启城内传说级别的人物,她当年在这片地儿上留下的事迹结合她的能力、身份和地位来看,宛如话剧戏曲般令人啧啧惊讶。

而神家的四女神乐呢,一直是天启城的一朵奇葩。

她昨年刚过了及笄之礼,按常理来说,算是正值年华的闺中待嫁女子了,上门提亲的人里,天启城能来的都来了个遍,封地王侯里也有不少前来,然后全被门槛上坐着那虎视眈眈的神雒给打发了,直到现在没人敢上门提亲。

但要说她是和东方铁心一样能被所有人记住并不厌其烦地拉出来摆到的吧……总觉得差点意思。

神乐的身价不低于任何一个公主,她的倾心于何人,基本等同于神家站在那人背后。而至于那些琴棋书画,神乐的笔墨一出,天下鲜有同辈敢争锋,就连早已闻名四方的老辈们也极少有能够胜其几分的作品。更别说绝大部分闺中小姐们都不会去碰的刀枪剑戟了。

可你要说她能被这座城记住吧,她做的那些事虽然突出却也没离开闺中小姐这个范畴。大多数时候提起神乐,往往都是作为她父兄的衍生,说到那处时,有兴致的人再提她一嘴儿以作扩充罢了。

至于神乐的容貌问题,争议就更大了。喜欢她的人觉得她不似那些凡粉俗黛千篇一律大相径庭,自我盛放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尧然独立,灵光四溢、轻盈如风,像是谪落人间的天使;不喜欢她的人,觉得她清汤寡水脾气还差,没有一点女人味,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可至少在父兄眼里,神乐一直都是美的。

今日出来,曳腿长发只是作了简单的盘束,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似御皇锋护卫们所着飞鱼服相仿的玄衣以云带约束,紧贴身躯勾勒出少女柳腰特有的曲线,面容淡雅委婉,雪肌上凤眼柳眉微杨,樱唇更是带着柔和的弧度,往日的寒光冷淡一扫而尽生了多少欢乐,飘飘然地点缀独有的风采,自我保护的成熟逐渐在笑靥中崩塌,袒露出应有的可爱。

神乐的双唇夹住舌尖,趣味盎然地踮起脚,将神荼戴着的裘帽尽量往眸下拉了拉,扯得与帽子同为一体的长袍都提高了几分。

神荼只是宠溺地笑着由她闹,反倒是一旁靠在栏杆上的神雒笑得四仰八叉。

三兄妹很久没有一起出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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