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戒指

　　“过几日，我可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你替我去办，非你不可。”

　　霍雨浩原本正趴在桌上休息，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对火燚道。

　　“你说。”火燚坐在一边，翘腿看书。

　　“你去函谷替我探查一下地形可好，他们要布下魂导炮偷袭日月大军，三日后我走不开，谁知那老家伙抽疯又要回来，可正日子确实是在三天后，不能拖也不能早。”霍雨浩征求他的意见。

　　火燚笑了笑，他把那书摊开，轻叹了一声：“当然可以，我都把你干了那么多回，肯定要负责任的，大姑娘还要三媒六聘呢，我帮你办几件事还能抱怨不成。”

　　“我可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你这点倒是比我那混账亲爹负责任。”霍雨浩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亲爹？那不是我老丈人吗？”火燚来了兴致，问道：“我记得你亲爹是那白虎公爵吧？这么一看，这老丈人不好搞。白虎公爵诶，啧啧，这家世我就配不上你。”

　　霍雨浩觉得好笑，他撑着头道：“你有病吧，我还没认那个亲爹呢。”

　　“干嘛不认？”火燚又打听了他的家事来。

　　“他不负责任，提起裤子就根本没想起我妈妈来，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他，他之前也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儿子在。”霍雨浩再谈起这件事来已经不像儿时那般情绪激动了，他只轻叹了一声：“大家族的庶子可一点都不好混，何况我妈妈还只是个侍女，再有主母欺压，我妈妈的性子又不争不抢，白虎公爵怎么会把她放心上呢。”

　　火燚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样的父亲，不值得认。”

　　“别太认真，我早就不在乎了。”霍雨浩摇头道：“太多年过去了。”

　　“哎。”火燚也跟着轻叹一声，他立誓道：“我跟我丈母娘发誓，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一条狗，要是干出老丈人那种事，我下辈子就当个流浪狗，没人疼没人爱的那种。”

　　霍雨浩没忍住拿手边的葡萄砸他：“你有病啊。”

　　火燚接住那葡萄，一脸严肃，把那葡萄吞入口中：“我发誓。”

　　霍雨浩没忍住笑了，他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脑袋：“那狗叫两声给我听听。”

　　“汪汪！”火燚恨不得给他摇个尾巴。

　　“你笑了就好。”

　　火燚咧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把霍雨浩哄睡着以后，火燚才悄摸摸地走出了营帐，他挥退了门外守着的大兵，不让他们吵着霍雨浩睡觉。

　　他走进了幽暗的营地后，盘算着再搞些让霍雨浩开心的玩意儿。他坐在霍雨浩经常坐的那块石堆上，托着下巴思索着。

　　此刻，他的身后缓缓凝聚出了一堆黑雾。

　　火燚忽然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他猛地转头看去。

　　夜半。

　　“火燚……”

　　霍雨浩在睡梦中低低喊了一声，他伸手碰了碰身旁，却只发现身边空着。

　　他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火燚去哪里了？”霍雨浩自言自语地问着，平日里他可是都睡在自己旁边的。

　　正当他思索呢，火燚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笑。

　　“你去哪里了？”霍雨浩揉着眼睛问道。

　　“你这家伙，睡觉说梦话！”火燚无奈道：“我睡不着了，出去走走。”

　　“我说梦话，说什么梦话了？”霍雨浩凑到他眼前问道。

　　“你说‘火燚我好喜欢你啊，我想你天天干我。’”火燚认真道。

　　霍雨浩笑了：“怎么可能？给我说正经的！我到底说什么了？”

　　火燚见瞒不过，哈哈一笑：“骗你的，你睡觉安静得很，哪里会说梦话？这么容易被骗，以后要是没有我这个机灵鬼在你身边，你岂不是要被人骗死了。”

　　霍雨浩习惯性地锤了锤他胸口那块结实的肌肉：“别自恋了，没有你，我照样不会被人骗。”

　　火燚难得没有贫嘴，他伸手摸了摸霍雨浩的脸，金红色的眼眸无比温柔：“那就好。”

　　“你突然肉麻干什么？”霍雨浩笑了笑，湛蓝色的瞳孔无比明亮，他从床上坐起来，爬到了火燚身边：“是不是累了，等三天后你把那事情办完了，我做饭给你吃，我会烤鱼，以前还摆过摊呢。”

　　“这么厉害？”

　　“当然。”霍雨浩从怀里掏出了个盒子来，“你看，我要送你个礼物。”

　　“什么？”火燚没有多想，他只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可待他接过那盒子，打开时，他的眼眶却突然红了。

　　是一对戒指，很简单的一对戒指。没有任何修饰，但火燚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它们的意义与象征。

　　是伴侣之间的戒指。

　　霍雨浩拿起火燚的左手，边给他戴边说道：“这个戒指不是买的，我是个魂导师，这是我自己做的，虽然很简单，但是先凑合一下。”

　　火燚笑了笑，眼泪却不知什么溢出来了，他擦去泪水，托住了霍雨浩的手，把另一个戴在了他的手上。

　　他们的羁绊，将永远缔结。

　　“真好看。”火燚盯着霍雨浩的手，紧紧握住他的五指，十指相扣，握得极紧。

　　火燚的手大，指节分明，霍雨浩的手指比较纤细但是非常有力，两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格外的缠绵。

　　烛火明亮，温柔地映在两人的戒指上。

　　“你这家伙，哭什么？”霍雨浩笑的灿烂，他伸手擦去了火燚的眼泪：“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好……”火燚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他拥住了霍雨浩，轻声道：“这个我永远都不会摘掉，你可以……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摘？我也不摘。”

　　火燚没有答话，只是死死拥住了霍雨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