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悠悠扶着二月红，一脸诧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张日山。
张日山忙了一天，晚上才得空了些时间，这便立马赶来见悠悠。正好遇见刚才一幕，这才上前扶了一把。
“是找我有事吗？”
“先把他扶进去吧…”
张日山接过二月红，让悠悠去敲门。管家见着自家二爷又醉了急忙招来一个年轻的下人，让他背二爷进去。
二月红虽多喝了几杯倒也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见张日山夜深前来，知道定是有要事，便自己先去歇了。
管家安排好伺候二爷的人，又给悠悠和张日山在后院的凉亭里上好了茶水让他们好说话。
今儿夜里，微风拂面月明星稀。在二月红这花团锦簇的院子里，配上一壶好茶，也是风雅的很。
可张日山却好似没有闲情理会这些，俊俏的脸上更多的是愁容。
悠悠没有口福，只得端起茶碗闻闻茶香，见张日山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
“怎么了？这么晚跑来，见着我了又一句话不说？”
张日山被悠悠打趣之后，犹豫片刻总算开了口：
“长沙…只怕难以保全。”
张日山低沉的嗓音，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加沉重。悠悠端着茶碗闻香的手也在下一刻顿住。
低垂的眼眸里，不经意拂过一片血色，悠悠故作镇定的抬起头看向张日山：
“预料之中、却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还能撑几日？”
张日山：“十日之内、一触即发。”
短短八个字，字里行间尽是血雨腥风。
悠悠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下，点了点头：
“知道了。”
张日山：“明日佛爷便会召集九门议事。这事关九门存亡，必须慎之又慎。”
悠悠：“是该让他们自己找出路了。”
张日山：“你呢？”
我？我自然要等到九星连珠那日。
悠悠自然不会告诉张日山这些，见他问自己，只能摇摇头：
“我不走。”
张日山预料到悠悠会如此答复，想着她孤身一人在长沙，自己早就先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长沙一旦开战后果可想而知。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你随尹夫人一同离开长沙回北平。”
“这是我的…都给你！留着傍身！”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又塞给自己一叠厚厚的信封。悠悠不解的掏出来看了看，好家伙，满满当当的银票啊！
“这………”
“这是我这些年跟随佛爷存下来的…”
悠悠着实有些意外，没想到张日山大晚上的特意来这，竟然是给自己送钱。
“张日山，这是你的老婆本了？”
张日山没料到悠悠会来这么一句，俏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有些木纳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不！我从没有娶妻的心思…”
“不对，是遇见你之前、从没有想过娶妻！”
“所以…这不算…老婆本…只是我的积蓄而已…”
这张日山一会红一会白的表演，直接把悠悠看笑了。她自然懂得，只是忍不住逗逗他而已。
悠悠：“那你把这钱给我，算怎么个意思？难道…算是下聘？”
张日山平日里看上去生人勿进，也只有在悠悠面前才会露出这幅腼腆的模样来。
听悠悠这么问、神色紧张急忙解释：
“不，不算！聘礼岂能如此怠慢…”
“我、我说过、我会负责……”
“只是如今战事将近，我身为佛爷的副官誓要与他共进退。”
“我不放心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长沙城里！”
“这些银票你带着方便！其他的…若我们还能活着再见…我一定都会给你！”
张日山说的真诚又急切。一双眼眸灼灼的盯着悠悠，像是要把她一寸寸刻进自己的心里。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悠悠听的心情开始复杂起来。
她只是占用这具身体，更何况这具身体已经开始油尽灯枯，怎么可能与人成亲相伴一生。
再过几日就是九星连珠，她就算不去北平也绝不会留在这里。
该怎么与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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