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这孙悟空空灵之后,照见前世今生,又一次得了大造化。一时间难以自持,进而在晋升的拐角处,动了莫名的心思,落在了尘世之中。再由尘世爹娘历经人事,十月怀胎将其生出,并取名为小鬼。在尘世间富贵庸碌,不觉已然四十,人称其为鬼哥。接下来,我们就来看鬼哥的逍遥生活,以及鬼哥的精进。
有道之士专好务鬼事,食鬼魂。当其寿时,其妹送礼。帖上书:“美酒一罐,恶鬼两枚,哥若嫌少,挑担者亦可食。”其妹言于三鬼曰:我哥若遇心情好时,挑担之鬼或可免于被食。礼到,道士观帖后,命厨师将三鬼俱烹之。担上鬼言于挑担鬼:“即知如此,何必当初,汗水白流了吧!还不如同坐担上,让那娘们挑你过来呢!”
阎王亦好务鬼事,此有黑白无常拘三鬼到案。问一鬼曰:“你生前作何营生?”答曰:“做新衣服卖!”阎王曰:“你喜新厌旧,该送油锅。”问二鬼曰:“你生前作何营生?”答曰:“做纸花卖。”阎王曰:“你节外生枝,该送油锅。”又问三鬼,答曰:“糊鬼脸卖!”阎王曰:“都发往油锅去。”三鬼不服曰:“我糊鬼脸,替大王壮声威,何故有罪?”阎王曰:“你罪在见钱眼开,不做鬼脸,反笑脸相迎!”一鬼曰:“大王此处可有其他轻松些的刑罚?”阎王曰:“有,来人,将此鬼送火锅,做午餐。”
时人多惧衙门,鬼哥患了牙疼病。医者曰:“牙内有巨虫一条,如桑蚕模样,须将此虫取出,牙疼可治。”问:“牙虫竟有桑蚕这么大?”医者曰:“自幼生在(衙)牙门,不仅大,而且最伤人!”后新官到任,衙吏献鲫鱼一尾,其味甚美,异乎寻常。官食之后,常思再吃,衙役遍寻不可得。仍向前番衙吏索取,吏曰:“此鱼非常鱼,某偶宰一狗,此鱼即从狗肚取出,以为逸品,故上献给大人。”官曰:“难道只有这么一条鲫鱼?”吏说:“狗肚焉能装第二条鲫鱼?”此鱼实非衙吏狗肚所得,盖因厌新官,故而因此骂之,称官肚为狗肚也。自此观牙(衙)门不但多生虫,且是非多矣!
新官上任之初,一老鼠自阴沟内而出,视之良久,曰:“咦!一个穿貂裘华服的大老官。”少刻,又有一大龟从洞内爬出,尾随大官身后。鼠视之曰:“你看穿貂裘的大官身后,跟的莫不是批铠甲的大兵么?我还是赶紧回洞里吧,免得被抓进衙门里了!”以此观之,此官威仪甚浓,连乌龟都做了他的亲兵了。
尔来鬼哥嫖妓,老鸨摆酒席送他走,忽然下雨,鬼哥叹曰:“雨落天留客,天留人要走。”老鸨念其往日挥霍之财多,勉强将其留下住一晚。次日竟而下雪,老鸨复留之。到第三日风起,鬼哥希望老鸨再留他一晚。鬼哥仍向前番那般叹到:“风起天留客,天留人不留。”老鸨说:“此番官人钱财尽散,恐怕风留(流)不成啊!”
时值该县大比之日,鬼哥望科举能高才的中,找算命的占卜。占卜之人,以前番披甲之龟占卜得上签,许鬼哥金科凯歌高奏,定获捷报。鬼哥闻之大喜,故而将龟将军随身携带,入考场。等到点名入场,主考官出了题之后,鬼哥茫然而无所写,竟而交了白卷。他只得抚摸着乌龟说:“这样一个好乌龟,如何竟不会做文字,害我白辛苦一场。”
下场后,鬼哥又去如厕。隔壁早有一女子在拉,女子完事,发现浑身无纸。因向鬼哥之厕言曰:“若能知情识趣,给些厕纸,情愿做你老婆。”鬼哥听后大喜。他想乌龟果然神算,原来高中应在厕所;中一妻子,岂非高中。于是便将己之厕纸予了隔厕之女,哪成想,女子事了俯身去,不留姓与名。鬼哥感叹:“亲事虽定,可我这一屁股债如何抹得干净?”
鬼哥迷道,遇一哑巴,问之不答。哑巴以手作钱样,意思要钱,给了钱之后方肯指引路径。鬼哥解其意,当即把钱给了他些许。哑巴方才开口指明去路,鬼哥惊曰:“为何装哑?”哑巴说:“如今之世界,有了钱,便会说话。”鬼哥无奈摇头而去:“有钱可使鬼推磨,有钱能让哑巴开口说话。钱真乃良药也,既能医鬼,又能医人。”
鬼哥之家,咫尺之门,茕茕孑立。鬼哥家门口,常有来往人拉屎撒尿,秽气难闻。万般无奈,鬼哥乃画一龟于墙上,上面写上字曰:“在此拉屎撒尿者,即是此物。”金宝见后,问鬼哥:“此画请何人所作?”鬼哥曰:“何须请人,乃自画耳!”金宝曰:“宋徽宗、赵子昂与吾兄鬼哥三人,可共垂不朽矣。”鬼哥问其缘故,金宝答曰:“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鬼哥这样的乌龟,可称古今三绝。”鬼哥问:“何谓古今三绝?”金宝曰:“宋徽宗的鹰可飞黄,赵子昂的马可腾达,愚兄的乌龟都可上墙了。此非三绝,何谓三绝!”金宝说完哈哈一笑,鬼哥无言!
偶有一日,金宝来鬼哥家做客,鬼哥从外徐徐而来,远见金宝在正堂踱步等候。鬼哥自知金宝来者不善,故而从后院翻墙而入。日中时,金宝尚在等候鬼哥到来,鬼哥早已在柴房吃了午饭。鬼哥抹着嘴出来,金宝见后说:“鬼哥府宅好阔气,可惜有许多梁柱都被白蚁蛀坏了。”鬼哥环顾四周,望了望各处梁柱,没见有坏的柱子:“并无白蚁蛀梁啊?”金宝说:“他在里面吃的香,外面人怎么看的见呢?”
鬼哥笑道:“金兄若想蹭饭,怕要待晚饭了。”金宝曰:“鬼哥可要说话算话,晚饭我肯定来府上叨扰。”鬼哥曰:“一定一定。”晚饭时,鬼哥因惦记金宝来食,故而特意提前一个时辰买了只纸包鸡。等到金宝到时,正看见鬼哥门前群狗欢聚,鬼哥正在将包鸡肉的纸烧掉。金宝见此情形,已知无食,便迎面曰:“鬼哥好吃呵,尚有肉否?”鬼哥曰:“肉已进我腹,兄何不早来,让我好等;而今若要食,只得吃些烟吧!孰不闻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风即可食,何况烟乎?兄试食之,看可有仙人之资否?”金宝曰:“兄既不想分食与弟,也不必奚落在下,何至于此啊?”金宝无奈,怏怏而走。
一日,郭财主碰到鬼哥。郭财主知鬼哥乃闲荡之人,便有意嬉戏。郭财主问鬼哥:“鬼哥,你向来以博学自居,可知樊迟的名字是谁取的?”鬼哥曰:“这谁人不知,自然是孔子取的了。”郭财主又问:“那樊哙的名字又是谁取的呢?”鬼哥:“这个我也知道,当然是汉高祖给他取的。”郭财主见难他不住,便有意刁难曰:“那烦恼之名,又是何人为他取的。”鬼哥至此方知郭财主有意讨笑与他,便曰:“这是他自己取的。”郭财主怏怏。
昔日鬼哥闲卧,于后院纳凉,见一趣事。只见家猫擒鼠,将其赶入一瓶内;家猫犹不舍,守在瓶边。老鼠甚是畏惧,不敢出来,忽然家猫打了一个喷嚏,老鼠见此机会忙说:“大吉利,大吉利!”家猫说:“不相干,凭你怎么奉承我,终归要把你吃掉,看你出不出来。”鬼哥听后,气道:“人家说这么好听的话给你听,你要吃人家,岂非无礼?”鬼哥一把把家猫抱在怀中,老鼠见有机可乘,便趁机而逃了。
家猫不甘心,而来日久,渐寻至鼠洞。正巧老鼠生日,鼠兄鼠弟为之庆生。老鼠见猫在洞口安坐,不敢出来游戏。忽然,老鼠在洞内打了一个喷嚏。猫见机便说:“寿年得福,千岁千岁。”群鼠说:“这猫如此恭敬,不妨出去一会啊!”老鼠说:“他何尝真心与我祝寿,是要骗我出去,嚼个稀巴烂才开心呢!”鬼哥四处寻猫不得,及至角落处,觅得家猫,便一把抱住曰:“你整天钻的没影,何逍遥哉?”
鬼哥抱得家猫,将一串佛珠挂在家猫脖子上。群鼠看到后窃窃私语说:“猫老倌已吃斋念佛,定然不吃我们了。”于是,群鼠欢愉而出洞。家猫一见老鼠出洞,便见一个追一个,众鼠狂奔而逃,复遁入洞中。众鼠私语曰:“吾等以为他挂佛珠,定然念佛心慈了,原来是假意修行。”
鬼哥与金宝街边闲聊,金宝曰:“昨日我从范进处闻得一话,甚是乃人琢磨。”鬼哥曰:“说来听听。”金宝曰:“范进之言曰,得遇凤凰寿诞,百鸟朝贺,唯有一鸟不至,乃蝙蝠也。凤凰责之,言蝙蝠居其下,何敢如此傲慢。蝙蝠自辩,自言有足,属于兽非鸟,不贺凤王。一日麒麟诞辰,蝙蝠仍然不去贺麒麟之诞,麒麟责之。蝙蝠自辩,自言有翼,属于禽非兽,不贺兽王。及至凤凰、麒麟相会,言及蝙蝠之事,互相感叹,凤凰言其非禽,麒麟言其非兽。”鬼哥听后亦感慨良久,曰:“凤凰即言蝙蝠非禽,禽亦不容;麒麟言其非兽,兽亦难容。至此,蝙蝠恐无立足之地也!”金宝曰:“谁说不是呢!范进老夫子科考难进,如今白发垂首,以此话自嘲耳,言之意官非官,商非商,农亦非农也!”鬼哥亦思自己科考之时,所定之亲,缘少一面,令人唏嘘啊!
鬼哥听金宝一言,忽然想到范进老夫子播在街坊的一个怪谈,便与金宝言曰:“范老夫子事迹多嬉诞,其笑言广播。范进曾言一秀才年将七十忽生一子,因有年纪而生,即名为年纪。未几又生一子,似可读书,便名为学问。次年又生一子,自笑言己年老,还要生儿,真是笑话。因之名曰笑话。及至三儿年长,老秀才命三儿上山打柴。回来后,老秀才的妻子问三个儿子谁打的柴多。老秀才言年纪有了一把,学问一些也无,笑话倒有一担。”金宝闻言抚腹大笑,曰:“鬼哥日后年长,可不能像范老夫子口中之秀才呵!”鬼哥曰:“若是如此,乃真笑话也!”
金宝常游戏于街坊,每得见有冠盖富达之人过往,金宝必避让隐行。鬼哥得见金宝常如此,便问金宝何故如此。金宝答曰:“尔乃鄙人之舍亲,某若见之必礼仪繁絮,收其好处。”鬼哥然其言。及至鬼哥与金宝同行,见其屡屡如是,街坊间每走十步,必避两步,鬼哥深感其烦。及至街尾,忽逢一乞丐仿效金宝之行,但见有同乞者行至身前,此乞丐亦必避而隐之。金宝见此情形,问乞丐说:“为何如此?”乞丐说:“那小丐是某之远亲。”金宝曰:“尔为何有亲如此之多啊?”乞丐说:“凡是好的,都被你认去了,唯余我丐门之人,与先生非亲,与我则乃至亲也!”鬼哥在一旁听后,不禁大笑。
金宝生活堪忧,因向郭财主府上谋差事。鬼哥曰:“欲谋差事,必送礼品。我家中有城中远亲送来的城中鲜果,兄可拿去做进见之礼。”鬼哥将鲜果取来,从中取一枚令金宝尝,金宝尝后,涩而无味,便问鬼哥:“此何物也?”鬼哥曰:“远亲说此物谓之‘俗’”金宝未曾见过此种鲜果,故而牢记鬼哥之言,不日便将鲜果献于郭财主。郭财主得了金宝礼品,见是橄榄;郭财主料想金宝向来贫困,橄榄乃城中鲜果,不易得,便有意刁难,看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郭财主问金宝曰:“此物尔即可得,定知其名”金宝曰:“这个自然,此物我远亲谓之曰‘俗’,故此乃俗物耳。我来时曾吃了一枚,如今尚且满口俗气呢。”郭财主闻言大笑,曰:“尔曰橄榄乃俗物,将此俗物献我,还想谋差事。我若收了,岂非俗人了么?”金宝此时方知鬼哥有意让他难堪。金宝谋事无果,只得悻悻而回。
回至鬼哥府上,正值饭时,鬼哥正在吃饭。他见金宝怒气而来,避之不及,只得让其落座,给其碗筷,一起吃饭。及至金宝一碗饭食尽,不见鬼哥添饭。乃言曰:“某家有一椽子要卖,像碗口这么大。”金宝举空碗向鬼哥比划,鬼哥听金宝要卖椽子,赶紧给他将饭添满。鬼哥曰:“你要卖椽子,要价几何啊?”金宝兀自吃饭曰:“而今有了饭吃,不卖了。”鬼哥曰:“好你个金宝,敢欺我!”金宝曰:“你不也欺我了么,现在咱们算扯平了!”
郭财主惯会说谎,他的仆从李大每代为圆之。有日郭财主与众老头于大树下闲聊,对人说道:“我家有一井,昨日被大风吹到了隔壁家院里。”众老头以为从古至今鲜有此事,于是众老头嘘声一片。李大见此情形,急忙圆之曰:“确有其事,我家之井,贴近邻家篱笆;昨晚风甚大,邻家篱笆被风吹过井这边来了,看上去却像是井吹到了邻居家中。”众老头闻听李大之言,方觉郭财主所言不虚。郭财主见众人兴致旺盛,便豪言曰:“我见有人弯弓射下一雁,雁头顶一碗粉汤。”众老头又惊诧之,李大圆谎说:“此事亦有,那日我主人在天井吃粉汤,忽有一雁堕下;雁之头恰撞进碗内,岂非雁头顶碗之粉汤乎?”众人始信其言。而后,郭财主又言道:“寒舍内有顶帐篷,把天地遮得严严的,一点空隙都没有。”李大闻听此言一出,苦脸愁眉曰:“主人夸大忒过,似这漫天大谎,叫我如何遮掩啊?众老头哈哈而笑,众老头均知郭财主乃嬉笑人,善捡风场之事,说在风场之地,故而心知肚明矣。”
其中有一老头言曰:“郭财主这漫天谎,虽有其威,却也不如他家远亲郑学台厉害。”另有老头曰:“正是此言,闻听巷口有一秀才之家丁,把娃娃撒尿,良久不出。家丁见此情形,便吓之言曰郑学台来了。这娃娃便立刻放出水来。但呼学台之名,其威已然至此,郭财主之大话可有此威啊?”郭财主曰:“却也不如,所谓江河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已年迈,不及后生可畏啊!”那老头又言道:“那秀才见家丁如此把娃撒尿,不知因何如此言,便问其故。那家丁说,我见你们秀才一听郑学台下马,便吓得屎尿齐出,如此知郑学台之名有此等用处。秀才感叹说,想不到我娃娃能承继父志,学在书香;更想不到这郑学台之名善利小水,能通二便。”众老头闻言,哈哈大笑。郭财主无奈,只得一旁怏怏。
后众老头闲话其他,一老翁言道:“我家有三个媳妇,都非常孝顺。大媳妇知我口味喜重,见我去他家吃饭,就专为我之食多放盐巴二两。儿媳妇怕我寂寞,时常在饭后敲锣打鼓给我听,其声可传十里啊!这三媳妇更孝顺,闻人说‘夜饭少吃口,活到九十九’故晚饭早饭就不与我吃了!”众老头闻此言,不禁都低头默语。一旁金宝得听多时,不觉言道:“尔家尚有三媳妇,我连一个都没有,岂不羡煞我也。”遂默默走开,去往街市之中。
金宝来街市,到了一个卖团扇的摊主柜前,见团扇画面上有美妇人;故而欲瞻仰一二,又恐手污脏了美妇人,故而拿手绢出来垫在手上,方拿得团扇在手。摊主见金宝手绢色泽不堪,曰:“我看你还是光手拿着看比较好。”金宝闻摊主之意,不免无趣,摇首走开了。
而后金宝去逛寺庙,在庙门口热闹。庙中塑有三教宗祖神像,乃先儒,次释,后道。金宝先见有道士进小庙拜香,三拜后,道士不乐,随手把老君移在正中。后金宝又见有一僧进小庙拜香,三拜后,和尚不乐,随手便将释迦牟尼移在正中之位。而后金宝又见有一儒生进庙拜香,三拜后,儒生不乐,随手便将孔子移在正中之位。金宝见三尊复其位,然塑像多磕碰。于是,他便进庙拿手绢拂拭一二。三圣相互言曰:“我们本无碍,奈何小人搬弄,是非自此而出矣!”
金宝拂拭圣象,得闻庙中有人言道:“今之高科中举犹类往昔,有依岳丈之力而得中魁首者。”众人不平。金宝亦不信,便与之论:“何以见得?”那人言道:“孔门弟子入试,临揭晓,闻报子张第九。”众人曰:“他相貌堂堂,果有好处,当有位次!”那人曰:“又报子路第十三。”众人曰:“这粗人倒也中的高些。”金宝曰:“运气好罢了!”那人曰:“又报颜渊第十二。”众人曰:“他学问最好,位居十二当是有些屈了!”金宝亦曰:“是有些屈了!”那人曰:“又报云冶长第五。”众人惊骇曰:“那人平时不见如何学问,为何倒中在前面?”那人曰:“他全亏有人扶持,所以中的高。”金宝问:“何人扶持他?”那人曰:“他丈人呗!”金宝叹曰:“鬼哥若有老丈,前番发榜定然高中前五啊,可惜鬼哥无上好之老丈啊!”说罢默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