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婴却傻傻地看着洞里某处角落出神，没有回应。

少年奇了，对含光君说：“他怎么了？先说好，我可没有对他怎么样，是他自己不走的。”

蓝湛没理他，往洞内走去。“魏婴……”他顺着魏婴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血池旁边的枯树枝上系着的卷云纹抹额，脚步一滞。

“蓝湛，”魏婴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几步扯下抹额，仔细辨认一番，才递过去问他：“这是你的吧？你什么时候来过乱葬岗？”

抹额上有蓝氏云纹，附着灵力，妖邪不侵，因此就算在洞里挂了好几年，也只是沾了灰尘，没有丝毫破损。

蓝湛伸手接过抹额，收进袖中，说：“先回去。”

毕竟有外人在，魏婴不好意思缠着他非要个答案不可，只好点头。

少年在洞外等着，见他们出来，便问：“可以回去了？”

蓝湛微微点头。

于是迷雾又起，等迷雾散去，他们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少年却已消失不见。

魏婴拍手笑道：“这妖怪倒是聪明得很，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得真快。”

“他并无害人之心。”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现在还不是跟我们动手的时候。”魏婴说：“我猜收养他的那位伪君子一定另有安排。”

蓝湛不置可否，握着魏婴的手御剑飞起。

“蓝湛，你带我去哪儿？”

“天色将明，找客栈，休息。”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亥时都过了你怎么还没睡？难道蓝氏那可怕的作息规律失效了？”

“在外夜猎，可以有意抑制。”

“也对。要不然打妖怪打到一半睡着了，那可真是说不过去。”

蓝湛带着魏婴停在一家客栈里，店小二对蓝湛说：“二位仙君来得真不巧，眼下店里只剩了一间上房，您看……”

蓝湛看了一眼魏婴，从钱袋里掏出银两，说：“天亮不必来叫，午间我们自会下来叫吃食。”

“好好好，两位这边请！”

上了楼，点了灯，关了门，魏婴听着店小二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凑到蓝湛跟前，问他：“蓝湛，你是什么时候把抹额留在乱葬岗的？”

蓝湛对上魏婴热切的目光，竟有些不自在。

要他如何开口，说他当年关满三年禁闭，刚刚恢复行动能力，便御剑去了乱葬岗。走之前，兄长对他说，当年仙门百家围剿乱葬岗，夷陵老祖魏无羡遭万鬼反噬，早已身死魂消，尸骨无存，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他的骸骨，何必自讨伤心？他听了只是抿紧了唇，一如当年固执地跪在雪地里等娘亲给他开门，而后御剑而飞。他到了乱葬岗，见到的只是一具具无主的骸骨和仙门百家留下的锁魂大阵。他一路跌跌撞撞寻到洞中，不见故人。他强催灵力用忘机琴问灵，问到的都是孤魂野鬼，没有魏婴。最后，他终于在血池旁边的树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阿苑，仍然不见魏婴。他不愿相信魏婴已死，但阿苑发着高烧，不能耽搁，他就解了自己的抹额，挂在树枝上，反正这一世，他不会再遇到像魏婴一样的人了。

“蓝湛，你回答我呀？”魏婴像小时候一样蹲在他身前，晃着他的膝盖撒娇，“你理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