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哥哥，”魏婴收起了周身的刺，走向蓝湛，轻轻抱住他，说：“对不起，我脑子有点乱，说话不知轻重。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蓝湛觉得周身血液瞬间回暖，他低头看着魏婴，眸光渐柔。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发，说：“好。”

蓝湛拉着魏婴走向僻静处，问：“为何突然要走?”

魏婴冷静下来，这才觉得自己在胡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就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

“夷陵老祖真的那么坏吗？”

蓝湛摇摇头，答道：“毁誉由人，得失不论，问心无愧。”

“那你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算不上。”魏婴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蓝湛对他总是冷冰冰的，后来射日之征开始，魏婴改修鬼道，他多次劝阻未果，以致两人越走越远。“魏婴，那就是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于我而言都很重要。”

“那……罗姑娘呢？”

“既然已经下山，我们便一同去夷陵看看，去了便知。”蓝湛看他一眼，说：“你换回蓝氏装束，我们即刻出发。”

御剑飞行了两日，方才到了夷陵。蓝湛一路打听过去，堪堪在日落前找到了罗姑娘。

魏婴看着喜极而泣的罗姑娘，满脸惊讶。

“魏公子，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蓝湛从乾坤袋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说：“这是我和魏婴给你的贺礼，祝你夫妇同心，白头偕老。”

“多谢！”罗姑娘擦干眼泪，笑了笑，说：“魏公子，蓝二公子，进来吃完饭再走吧。”

“不必麻烦，今日已是叨扰，改日再叙。”蓝湛拱手行了一礼，拉着魏婴走了。

“所以，从前我救过罗姑娘，后来罗姑娘为了替我说话还主动脱离了兰陵金氏?”

“嗯。”

“我以前这么厉害的吗？”

“……嗯。”

“但是，后来夷陵老祖人人喊打，他爱穿黑衣扎红带，所以你一定要我换回蓝氏装束，生怕别人认出我攻击我，是吗？”

“是。”

魏婴一把抱住蓝湛，说：“二哥哥，你真好！”

“你也很好。”

魏婴一乐，说：“我知道我们都很好。二哥哥，我们快回家去吧！”

御剑飞回了姑苏，走在彩衣镇的街上，路过一家酒楼，魏婴一伸手，接住了一枝桃花。他抬头往上看，二楼一个红衣女修倚在栏杆上笑靥如花，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多谢这位仙子！”魏婴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有些意外，但并不排斥，他笑道：“不过，你把花丢给我，却不给我身边这位公子，不怕他生气吗？”

“小郎君，你身边这位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含光君，爱慕他的女修数不胜数，他却从不另眼相看，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真的吗？”魏婴转头去看蓝湛，正想打趣几句，却见蓝湛忽然加快步伐走过了酒楼，他只得顺手把那枝桃花丢回给那女仙，边走边道：“多谢仙子厚爱，可惜我家门规森严，先走啦！”

“二哥哥，”魏婴追上去，“你怎么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

蓝湛回头看他一眼，并不做声。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女修说你难以亲近，你不高兴对不对？”魏婴煞有其事道：“可是仔细一想，这些年你确实没有跟哪个女修走得近，难道你……”

“魏婴！”

“好好好，我知道，你忙着教导我，没空搭理那些仙子。”魏婴拉住蓝湛的衣袖，笑道：“含光君喜欢什么类型的仙子啊？日后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哦。”

蓝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闭嘴。”魏婴自讨没趣，说：“不过你放心，如果将来我遇到喜欢的仙子，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蓝湛的手在衣袖里握紧了，脸上神色却不变，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了两个字：“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