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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无心伤琢磨

弟控是一种修行

他忽然想起,也不知道是自己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做饭,切菜切到了手。因为母亲一向严厉,他自知不能从母亲那里得来任何安慰,便只好一边默默地抹眼泪,一边用血脉之力为自己治疗伤口。母亲曾说过,他们这一族与其他所有的修行者都不同,其他修行者,少女要到十二岁左右、少男要到十三岁左右,体内灵血初长,才可以开始修行;但他们这一族,因为掌管着生命本源,体质极为特殊,所以从一出生,体内的灵血便是成熟的,也就是说,他们这一族自幼便可以开始修行。这也是他只有十五岁,修为便能够达到灵识境的原因。

但他那时候的年纪还太小,体内的灵力也还太微弱,只是小小的一道伤口,也要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止住血。他一回头,便看到母亲站在厨房外的檐下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明,也不知道母亲站在那里看了自己多久。

母亲见他自己能够治疗伤口,便只对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他又想起母亲临终之前,只是躺在床上长久地、安静地注视着自己,所有留给他的遗物都被装在了放在枕边的一个乾坤袋里。

直到母亲闭上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就像睡着了一样,同样没有说一句话。

他感觉母亲的离去就像一场无声的迷梦一般,苍白、沉寂到了不真实的地步,丝毫不能触动他内心之中的任何一处柔软。

所以他果然没有哭。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所有的一切竟是她一早就埋好的伏笔吗?为了不让自己那么伤心......那她,做的很成功啊。

原来,母亲疏远自己,竟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像木如渊,也并非厌恶。

木长宿的整个人突然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他慢慢地蹲下身来,捂住胸口、艰难喘息。

木长归见状慌了神,也赶紧蹲下身来,用力地将木长宿揽入怀中:“怎么了啊?长宿?别怕啊,弟弟,哥在呢。”

“这是怎么了?是不离......和不弃少爷?”雾气中,一袭影影绰绰的红衣靠了过来,是赵相寄,“要我帮忙吗?”

赵相寄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去拉木长宿的手。

木长宿神思恍惚、心中惶惑,整个人的五官有一种溺于水中的迟钝,此时此刻,他只认怀抱着自己、给予自己温柔安抚的木长宿,对于旁人的接近下意识地排斥。

木长宿受惊似地将被赵相寄抓住的手倏地抽了回来。

赵相寄愕然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明所以。他分明记得,木长宿之前对自己还是相当亲和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

木长归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赵相寄,将怀中的木长宿打横抱起,说道:“大师兄,长宿身子不适,我先带他去泡温泉,纾解一番。”

木长宿说完便走,赵相寄在两人身后讷讷地点了点头。

这一处温泉涵盖山顶、占地颇广,分为公汤和私汤,男部和女部又分别被两堵高墙围合起来,互不干扰。公汤就是好几个开放式的大池子,私汤就是一个个密闭的雅间。

木长归身为宗家嫡子,有资格享受独属于自己的雅间。

热气蒸腾的雅间里,木长宿裸身沉于水池中,长发披散,背靠着身后的池壁。而木长归衣衫半敞,袒露着大片肌肉精壮的胸膛,半跪在池边,手里拿着一把白玉梳,动作缓慢而轻柔地为木长宿梳理湿发。

湿热的水汽蒸腾出一片如梦如泽的静谧,兄弟二人相处于咫尺之间,能够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木长归的目光像是凌乱飘忽的翎羽,一点、一点地着落在木长宿白皙光洁的肩头、背部。少年尚且单薄的身体堪堪长出一层透着韧性的薄肌,木长归心想,若是自己伸出手去,定能攫获一种如摩挲冷玉一般的微妙触感。

但他并没有真的去触碰,尽管他的喉结不断蠕动,握在手中的梳子也微微发抖。但他是始终明白的,兄弟血亲,有些界限是注定无法逾越的,所以只能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又无可奈何的叹息,宛如一场初醒便已失却了所有痕迹的春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长宿轻声说:“我不难受了。”

“嗯。”木长归收回梳子,在池边坐下,用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梳子的齿,低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长宿问木长归:“你不一起洗吗?”

木长归的脸上蔓延开一层红晕,有些不自在地回道:“等一下......你先洗。”

木长宿转身,有些疑惑地看着木长归,随后伸手去拉扯后者的衣衫:“一起。”

木长归一惊,慌忙收拢衣襟,遮掩着自己的难堪。

见木长归坚持不肯共浴,木长宿只好松手:“你......有些反常。”

木长归默而不语,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

“谁?”木长归问道。

“我,望安。”

“等一下。”木长归微有犹疑,终究还是一脸羞赧地将自己的衣衫剥了下来,再将木长宿的身子严严实实地一裹,而他自己则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里裤。

“大师兄,进来吧。”木长归说道。

吱啦一声,雅间的门被推开,氤氲的水汽中,一丝不挂的赵相寄走了进来。

木长归虽然知道赵相寄的性子一向大大咧咧,是那种极其不拘小节的,以往赵相寄也是经常如这般浑身赤裸地来和木长归一起泡温泉,木长归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今天木长归就感到很别扭。

因为木长宿在。

而且让木长归介意的是,赵相寄因为比自己年长两岁,身体发育得更为成熟,个子要比木长归高大一些。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充满了雄性独有的力量感,透着几分张扬的霸气,让木长归的心里生出一种自己被赵相寄比了下去的憋闷。

赵相寄走到池边,对木长归笑了笑,又问木长宿:“坐你旁边,可以?”

木长宿看一眼赵相寄,点头。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沉入温泉的赵相寄背靠着池壁,发出一声舒舒服服的喟叹。他将一条粗长有力的胳膊伸展开来,有意无意地搭在木长宿的身后,眼看着就要揽上木长宿的肩膀。

木长归见状,脸一沉,蓦地伸手将木长宿从温泉中一把捞起。

“大师兄,我刚想起来,我和长宿还有事要办,先走了。”木长归说完,拉着木长宿就走。

两人离开后,吱啦一声,雅间的门又被关上了。

一室静谧,赵相寄低头看着逐渐平复了涟漪的水面,只有自己一人的倒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草木药香,让他不禁又回想起那个险象环生的风雪之夜,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机缘巧合地救了自己一命。明明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可已经让他有一些捉摸不到当时意境的陌生感了。

“长归......长宿......有个兄弟可真好啊。”赵相寄自言自语,涩涩地笑了一下。

他没有兄弟,也没有父母,他是孤儿。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或是在街上要饭、或是为了一口吃食而和野狗争抢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就被木如渊带回了森罗宗。

他形单影只地在这世间行走,没有来处,也没有归途。

随后的几日,木长宿被木栖霞请去了灵秀峰,为她及她座下的所有弟子做医道讲演。身为长辈的木栖霞将姿态放的极低,诺诺然如问师求学之子,木长宿亦对众人提出的各种疑难知无不言。

木栖霞感慨道:“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以往总自认为是这世间少有的杏林行家,却不想只是井底之蛙,一直坐井观天罢了。如今得以跳出方寸囹圄,窥见汪洋大海之浩荡,实属我此生大幸。”

木栖霞亲率座下的所有弟子对木长宿行尊师大礼。

木长宿亦对众人郑重还礼。

期间,木长归则一直在苦记木长宿为他写下的十八隐脉。直到初八之夜,木长宿在灵秀峰做完医道讲演,回到屋里,两人坐在氍毹上的书桌边,木长宿对木长归进行考核,惊讶于木长归竟然已全部牢记。

木长宿夸赞木长归:“你的天赋是极好的,我当年记下这些心诀,比你花的时间要多。我之所以修为高于其他修行者,是占了血脉的优势。”

木长归因此开心的不得了,像是一只傻里傻气的大狗,看着木长宿的双眸里,全是一片温驯和追随的光。

木长宿看着木长归,也笑,笑得微微苍凉。他心想着,如木长归这般出色的天赋,可不能白白蹉跎了。

木长归终究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啊,也想要如雄鹰一般,以不肯屈居于人下的桀骜风姿,振翅高飞,翱翔九天,睥睨这世间的万千奇险。

“现在,我来教你不动龟息的功法。”木长宿对木长归说,“我之前大致与你说过,不动龟息是在使自身灵力沿循十八隐脉而运行,灵力向体内收束,以至于身体周围没有一丝灵力外泄所造成的空气波动,使其他修行者无法察觉你的出手。除此之外,还不会造成任何的灵力的浪费,极大地延长了修行者的持续作战能力。”

“不动龟息,可谓是暗杀系的无上秘技。修至大成,只要将对方拖至自己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阶抹杀比自己的修为高出一个境界的修行者。而若是对战与你同一境界的修行者,只要你不轻敌、不手软,转瞬便能置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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