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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衣裳人寂寂

弟控是一种修行

“呀!”跟在木随安身后的年轻男子也在看清少年的长相后,惊呼一声,神色比之木随安还要错愕。

“天呢!这、这、这......”而那年轻女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少年,已是语无伦次。

本就已没有多少耐烦心的少年眉头蹙得更紧了,虽然觉得面前三人在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十分异常,但他并不想因此而多说去探究其中原因,只冷冷开口:“我要见木如渊。”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来找人不能没有由头,于是补充道:“我娘教我来找他。”

木如渊......娘......木随安再看一眼面前这少年分外熟悉的长相,好似有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急速闪过,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他竟忘了要按照以往生人拜山的惯例要盘问少年一些话,什么都顾不得了,迅速转身。然而他的身影向石阶之上飘出了一段距离,忽然又飘了回来。

隔着那一道由淡淡光幕相隔而成的护法大阵,对着少年深施一礼,待直起身来,声音发颤地问道:“敢问阁下如今年岁是否十五?”

“是。”

“可是出生于冬季?”

“不知道。”

“敢问令堂尊姓大名?”

“不知道。你烦不烦?我到底能不能见木如渊,不能见我就走了。”少年的最后一点耐烦心也被木随安的连番追问而耗光。

少年心想着见不到才好,自己就可以马上动身回北方,也省了后续的许多麻烦。反正自己也来过森罗宗了,也不算是负了母亲的遗命。若是自己见不到那人又有什么办法?

“能见的、能见到!”木随安一听少年说要走,吓坏了,失了往日的沉稳,忙不迭地应道,“那阁下......啊不,少爷是要随我同去,还是在此等候?”

少年本着多一事不能少一事,早办完事早回程,进了森罗宗的山门说不定还要多作盘桓,于是便回道:“等。”

“那我马上去请二老爷,还请少爷一定要耐心等着,很快的!”木随安说着,再次对少年深施一礼,便心急火燎地转身向着山门飘去,生怕少年一转眼便会不见了似的。

虽然木随安未能从少年口中问出太多有用的讯息,但少年说他今年十五岁,那就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少年那与木如渊几乎是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貌,任是呆子都能想到两人之间乃是血肉至亲!

森罗宗上下,乃至包括下五灵宗在内的诸多门派之人,都知道森罗宗现任宗主的二弟——青玉峰主木如渊,用尽所有能够用到的势力、人脉和方法,已经苦苦寻觅了那对失踪的母子整整十五年。十五年的日夜煎熬,那刻骨的思念怕是足以将一个人逼疯。

木随安甚至心怀着一丝侥幸,自己为二老爷带去这天大的喜讯,免不了要得一份重赏。

那两个被木随安丢在原地的青年男女,从未见过这位往日里总是老成持重的宗门管事表现出此时此刻的急迫之色,但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情理之中啊!身为森罗宗之人,他们自然也知道二老爷木如渊多年来的寻亲之苦。

他们心里也很急,也生怕少年说走就走。两人都想与少年做些攀谈,为对方解解闷,教对方不至于那么不耐烦。可是他们看着对方那一张丝毫不近人情的冷漠面容,又怕一开口只会惹得对方更加不耐烦,弄巧成拙。

青年女子递了个眼色给青年男子,意思是你倒是说句话啊。

青年男子则有些表情犯难地回了个眼色给青年女子,意思是这人看起来好难相处,而且身份特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三人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极为尴尬。

事实也不出木随安所料,当他像一只被鹰撵着的老母鸡似地一路冲撞进木如渊的书房,气喘吁吁地将事情经过一说,正在提笔练字的木如渊,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珍兽紫毫小楷毛笔往砚台里一滞,疾行之间带翻了身下座椅。

“记你大功,事后领赏。”木如渊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地说道,随后他冲出书房,抬手扯下书房门前一株木樨树上的一片叶子,随手一扬。

他用灵识将这一片叶子包裹,随后飞身踏叶,御物而行,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划破长空,直奔山门之下。

不多时,消息传遍,森罗宗之内的七座山峰,全都像是一锅又一锅煮开了的开水,议论之声沸腾开来。

除了正在闭关的门人,宗主木如海、翠屏峰主木如澜,以及其他峰主和诸位长老,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内门弟子,全都各施法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山门之下。

其中也包括沈云眠和木长归。

木长归的急切之情不亚于木如渊,他起初是难以置信的,可听旁人说起,那少年的长相几乎与父亲一模一样,不过是年轻了一些,他便确定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二年的弟弟终于肯回家了!

由于父亲多年来的言传身教,使他养成了平淡谦和的性子,纵使他心中又惊又喜又慌张,但面上依旧端的从容,只是扬起来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没有旁人在,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兀自打转,踟蹰复踟蹰,这才下定了决心,钻进床底下,小心翼翼地抱出了那个被他珍藏了十二年的紫檀木匣。

一向很爱干净地他用自己的袖子仔细地将落在匣子上的薄薄灰尘擦拭掉——本来在两个多月前的十月十四,他才放了一样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进去,也把匣子擦拭了一番,可是如今又落了灰。

他看着自己脏了的袖子,觉得有失体面,便又换了一件平日常穿的淡青素色重绸长袍,这才把匣子紧紧地搂在怀中,出了房门。

森罗宗......不愧是下灵界百家派系之首的五大宗门之一......真是好大的阵仗!可自己又不是来上门寻滋惹事的,森罗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立在山门下的少年,眼看着天上地下灵力纵横,一拨又一拨的人或飞或驰地朝着自己赶来,不禁眼角直跳。

不多时,似乎该来的人的也都来了,天上地下再无灵力涌动。少年定睛看向众人为首的那个男子,瞬间也惊呆了!

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一人的长相与自己如此相似!对方看起来约摸二十三四岁,但他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当然不止如此,而是因为在修行者的灵血与人体的发育成熟之前,若修为能够达到灵识境,便能够使灵识与肉体融一不分,青春永驻,至死不老。

少年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于是心中更加烦闷。

众人看看木如渊,再看看那少年,全都唏嘘不已。

木如澜凑到木如渊身边,附在对方耳边悄声说道:“二哥,这一看就是你的种!我敢用的我这颗脑袋担保,绝对错不了!”

木如渊面色紧绷,暗暗攥紧双拳,只微微地点了点头。隔着那一道由淡淡光幕相隔而成的护法大阵,他大气都不敢喘,深邃的漆黑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他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内心压抑了多年的思念之情早已如烈火燎原、江河溃堤,就快要摧毁他的理智。

他想痛哭,想冲上前去,把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死死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教对方和自己骨肉不分,永世不能分离,就好像对他的母亲一样!

可是理智又教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做,否则只会将自己这个得来不易的儿子吓跑,因为他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强烈敌意!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想念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有多么怨恨自己。

木如渊已经猜到了缘由,必是与其母亲有关。

木如渊定定地看着这与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之感,有一些不真实的如梦似幻。

良久,他似乎觉得挡在面前的这一道护法大阵碍眼得很,便从怀中摸出一块雕刻着木式一族族徽的白玉令牌,注入灵力,重重地一挥手,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那一道淡淡光幕打出一个空洞。

他一闪身,就站定在了少年身前一步之遥的位置。

两人距离过近,木如渊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类似麝香的、属于成熟男性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很是陌生,教少年十分不自在,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并且有些嫌恶地看了木如渊一眼。

少年对于自己毫不掩饰的抵触和烦恶,教木如渊心中一痛。

而站立在木如渊身后众多的森罗宗门人,此时眼见这一对失散多年的父子终于得以团聚,本来也是替这位宗门二老爷感到高兴的。然而他们随即便发现,这一副血肉至亲相认的场面却十分古怪,不但没有想象中的父慈子孝、相拥而泣,反而有些暗潮汹涌的敌意。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没人敢多说一句。

森罗宗的山门之下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

而木如渊就像一根木头似地杵在少年面前,目光哀伤地看着少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其实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总感觉似乎说哪一句话都不对,怕言语稍有不妥,只会更加招致少年对自己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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