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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来时少年来

弟控是一种修行

修行者与寻常百姓之分别,乃是修行者生来体内就有灵血,能够引灵气入体、洗髓伐经、凝练灵力;而寻常百姓则是生来体内就没有灵血,自然不能够引灵气入体,也就不能够修行。而灵血与人体的发育同步,一般而言,少女十二岁左右、少男十三岁左右,体内灵血初长,便可以就此开始修行,约四年之后,灵血与人体的发育都将趋于成熟,修为也小有成就;而当二十二岁左右,灵血与人体彻底发育成熟,则修为止步,每个修行者一生所能取得的成就之多少便取决于此。

修行者之实力以弱至强,共分为七个境界:灵气境、灵能境、灵术境、灵化境、灵识境、灵域境,以及灵机境。值得一提的是,下灵界的人造灵脉终究无法相比上灵界的天成灵脉,因此数千年来,只在上灵界才会有修行至灵机境的大成者,而下灵界的修行者,最高修为则止步于灵域境。

翌日,腊月十六,年关将近,森罗宗上下全无辞旧迎新的喜气,人心涣散,一派萧条。

宗门内的主峰万木峦,议事大殿内,现任宗主木如海以及诸位峰主和长老,还有少量的核心弟子,尊卑有序、座次分明地齐聚一堂,人人脸上愁云惨雾。

其中当属宗主木如海的脸色最为难看,一向风趣的他也无心谈笑,沉着脸道:“这一届的试武大会昨日才结束,今日就有二十三名弟子递交了退宗书,其中还有四名内门弟子。”

议事大殿内的气氛因此又凝重了一些。

良久,翠屏峰主木如澜——宗主木如海的三弟,冷笑一声道:“呵,宗门有难,他们便不再感念宗门多年以来的教养之恩,唯恐避之不及了?”

其他峰主和长老们也对此多有怨言。

青玉峰主木如渊——宗主木如海的二弟则对此不置一词,他一向话少,也明白那些弟子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心态。从去年的试武大会结束之后,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弟子退出森罗宗了,他对此早有预料。

想了想,他开口道:“我有留意,去年退出宗门的那些弟子,即使加入了其他宗门,在这一届的试武大会上所展现出来的修为,依然没有突破。”

“我也有留意,尤其是曾经的那个叫做莫川的内门子弟,他在三年前的修为,便只差一线就将要突破到灵术境。如今换了地方,一年过去了,这一条线似的束缚还是教他挣不脱。”木长归附和着自己父亲的言论。

“我也有留意,确实如此。”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木如海因为咬紧牙关而脸颊肌肉紧绷,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他双目含煞,周身灵力悍然激荡,一掌便将身下坐着的紫檀木雕灵芝独座太师椅的扶手震碎:“此祸事必然出自于我宗门之内,可恨呐!我身为宗门之主,明知被人暗算,三年来却始终查不出因果!忽衣落那贼人必然与此祸事脱不了干系,我却偏又没有证据,拿不得他兴师问罪!”

忽衣落乃是罡风宗主。

木如海一向稳得住,很少说这些怨天尤人的话,但他此时是真的急了。若是再查不出祸事因果,一年之后,全宗上下依旧无一人修为再有突破,那么森罗宗在下一届的试武大会上必然会跌出榜次前五。而他身为这一代的宗门之主,竟然保不住这一条支撑着森罗宗兴盛的、传承了数千年的人造灵脉!况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只要祸事因果一日不明,全宗上下之人的修为便一日不能有所突破,用不了几年,此消彼长,森罗宗式微,而仇敌势大,森罗宗必被群起而攻之。而幕后黑手则可借此推波助澜、斩草除根,森罗宗难逃灭顶之灾!

数千年来,森罗宗一直稳居于下灵界的五大宗门之一,与罡风宗、业火宗、弱水宗、后土宗并称为下五灵宗,一同统领其他百家派系,享有绝对的支配权,从未变过,难道要教他木如海眼睁睁地看着浩浩然然的宗门基业毁于己手?

他木如海就算一死,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世人皆知,此时的森罗宗,已是危在旦夕。

十日后,腊月二十六,距离年关仅剩四天。在与森罗宗向北而去的千里之外,一马平川的广袤平原之上,寒风送雪,满地飘白。

斜阳已坠,半月初升,逐渐降临的夜色将本就阴沉的天幕侵染得愈加晦暗。

有一少年跪坐于漫卷了广阔天地的无边风雪之中,他穿着一袭银线织云锦的月牙白重绸斗篷,稚嫩的面容已被夜色模糊。远远望去,他那一抹单薄的白色身影几乎与银装素裹的广袤平原相融,不易分辨,仿佛渺沧海之一粟,孤单得很。

此时,他身前的雪地上侧躺着一只四足微微抽搐的雪兔。

雪兔的身上有一道被野兽撕咬开的深长伤口,浸染了白色皮毛的鲜血已被风雪凝结成了红色的冰碴,奄奄一息。

他伸出一只手,覆在雪兔身上的那一道致命伤处,一片由灵力化作的柔润温和的白光自他的掌心涌出。

雪兔的伤口以肉眼可见之势迅速愈合,一双原本光芒涣散的红眼也重新焕发了神采,比之受伤之前还要灵动。

须臾,回复生机的雪兔就地打了一滚,竟看也不看这少年一眼,拔腿便逃,几蹿几跳地便遁入了渐深渐浓的夜色之中。

少年虽也知道野生的雪兔终究还是怕人的,但还是有些气闷,这小东西从始至终连一个感恩的眼神也不曾给他。

少年冷着一张脸,缓缓地站起身来,心想还不如将它烤来吃。

他转身欲要继续赶路,忽听得自远方传来一阵的踏踏马蹄声。侧身一看,只见自西北方向,有四道身影分别骑坐着四匹威武雄俊的龙鳞马,如风猎猎,迅捷无比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一马当先的那人穿着一袭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扎眼的红色斗篷,如烈火燎原一般风姿飞扬。而在那人马后,穷追不舍的三人则穿着将要融于夜色的黑色斗篷,且周身灵力激荡,屡屡对那人出手攻击。那人以一敌三,落了下风,十分狼狈,看样子是身受了不轻的伤势。

因相隔太远,少年看不清四人的容貌,甚至辨不清四人的性别。但随着四人与他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他便逐渐能够感应得到,攻击那个身穿红衣斗篷之人的另外三人,所使用的灵力之中蕴含着一股阴邪诡异的气息。

“邪修?”少年双目如冰,挑了挑眉,心中了然。

不多时,身穿红色斗篷的那人便策马狂奔到了少年前方的不远处,因白衣少年几乎与雪地融为一色,那人难以察觉,将要与之撞上,大惊之下,赶紧勒紧缰绳。

那人胯下的龙鳞马也因此受惊,两只高高扬起的前蹄溅落几点碎冰泥水,嘶叫连连,险些人仰马翻。

“咦?”那人发出一道惊疑之声,盛着月光与雪光的微亮双眸将少年锁定,似是想要隔着夜色将其打量清楚。

两人离得近了,加上那人出声,少年便从那人被夜色掩映的五官轮廓辨认出了这应是一个青年男子。

“跟我走!后面咬着我的那三条疯狗是邪修!”青年男子气息微喘,且因为忍耐着身上的伤痛,这句话便是他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四人适才交手,少年便已知他们修为相近,都是灵化境的修行者,不算强,也不算弱,但那三个邪修对于少年来说尚且不能构成威胁。

少年犹豫,一是因为青年男子本就有伤在身、陷于险境还不忘对他伸出援手,可知其品性良善,教少年心生暖意;二则是因为少年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隐居世外,除却采买母子二人日常所需的衣食用度之外,若非必要,他几乎不与生人接触。

而他的母亲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自他记事以来,便轻易不肯与他亲近。久而久之,使他养成了清傲冷僻的性子,也抵触与他人的亲近,更何况是生人。

一匹马,两个人,势必要互相紧挨着才能骑乘。少年只是一想,身心都极为难受。

少年犹豫之际,那三个邪修已是紧追而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眼下已是情势所迫,青年男子显然没有少年这般的矫情和顾忌,他驱马向前,俯下身子,不由分说地伸展出一条结实的手臂,迅速将少年拦腰抱起,放稳在身前的马背上。少年兀自出神,措不及防。

青年男子一手拉紧缰绳,策马而出;一手搂紧少年的腰身,防止少年因龙鳞马的奔腾而坠落。

涌入少年鼻腔的是青年男子血汗味混杂的陌生气息,两人相拥,少年感受到是来自青年男子的陌生体温。这教少年不禁瞳孔一缩,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想要自青年男子的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青年男子的一句话却教少年停止了挣扎:“你坐我身前,那三条疯狗从我背后出手攻击,我可以给你挡着。”

青年男子话音刚落,少年便有所感应,一道夹杂着阴诡气息的滂湃灵力便轰击在了青年男子的背上。

青年男子浑身剧震,闷哼一声。夜色中,少年看见青年男子近在眼前的喉结蠕动,知道其是伤了脏腑,将那一口自体内涌上喉头的鲜血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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