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苏怀清没等他支支吾吾，旁边这个都快冒黑气了，还是先把这人支出去的好，“他们的处罚都以领完，此事便是已经了断，你此时再说也是无用，下去吧。”

小兵也没有想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他也没有胆要留下再说什么，他不过是想把这事的缘由说出来罢了，许副将那样正派的人，可别因此在苏将军这里留了坏印象。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有没有用……

“属下告退。”

“等等”钟玉渌森然说，给苏怀清一个“你放心，你别管”的微笑，转头对小兵就没有好脸色了，“是怎么个出言不逊？”

小兵犹犹豫豫的把要后退的步子收回，见苏将军挺纵容这位钟大人的，也就打算豁出去说了。谁知道这位大人还有吩咐。

“到我边上来说，敢叫苏将军听见你就准备回家吧。”

钟玉渌站起来像是要走开，但这帐子就这么大，小兵心里躁动，平日里他们训练时隔老远苏将军都知道谁在说他们说什么，这要他怎么说？

好在苏怀清总是很贴心的，“就在这说。”

“怀清”钟玉渌皱眉，他可不想他听到这些脏话。

“你坐下。”

钟玉渌不动。

“你要他凑你身边来？”苏怀清没带一点笑意却像是戏谑说。

“怎么会，”钟玉渌立马坐下，“就是这些个东西你没必要听，省的找不痛快。”

“他们说他们的，于我何干？”苏怀清转而对小兵说，“说详尽些。”

小兵呆了一会儿，这又感觉是他在骂苏将军啊，还是当面的！但两位都等着他，没法，他可不能这会儿回家。

“我……我也不太清楚一开始是怎么说起来的，就吃完饭，听到王副将的声音说，‘苏将军，不过是个被太傅扫地出门的丧家狗，也敢在我们这耀武扬威，你就是个狗腿子。’这话是对着许副将说的。”

苏怀清住在太尉府不是秘密，这里这么多京都的公子哥，知道这事也不奇怪，但又有哪个知道原因？也正因如此，坊间传言颇多。

钟玉渌也是没想到这伙人敢这么说，已经在打算怎么给那位王副将家里找点事了。而苏怀清想的要简单点，他和许明无甚交集，更谈不上交情，哪来的“狗腿子”一说？他又为何替自己出头？

“许副将警告他注意言辞，结果他还说，他这话说的还不好听吗？苏将军定是品行不正，都被太傅赶出去了，谁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就是……”

小兵说不下去了，钟玉渌的脸也黑了一层，刚才就该让这人出去，等把苏怀清带回家再把人抓到王明面前问清楚，说出一句脏话踹一脚。

“继续”苏怀清淡然说。

“……就是这位置也是脱了裤子换的吧，脸蛋跟娘们一样，装着个禁欲样要勾搭谁呢，打仗怕是脱了裤子，在床……”

“闭嘴”桌角都要被钟玉渌抓裂了。TM的他是有病才让他在这里重复一遍“王八蛋”的话，这伙人是活腻了敢说这种话？

“你先出去。”

“是”听苏怀清发话，小兵这会没有一星半点的犹豫，踩着轮子似的走了。

“你……”

“你先别说话。”钟玉渌打断苏怀清，让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才算是正常的说：“要不要我哄哄你？”

苏怀清被他逗笑了，说他没有气那也是假的，不过这话早听得多了，再者如今也没人敢到他跟前说，他们说他们的，我过自己的，要气也没什么气了。

更别说见小渌气得……可爱，一点气焰也没了，现在要哄的，是他还差不多，“我会在意这些？”

“我在意！”

“没必要”

“TM关于你的哪有没必要的！”钟玉渌一下没注意没注意音量，声音大了不少，跟要吵架似的，见苏怀清楞了下没说话，只当自己太冲了，连忙说：“我没要吼你的意思，是那姓王的太气人，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关于你的，都是最重要的。”

苏怀清应付不来这般好话，要是有人骂他，他可以叫他闭嘴，甚至是打回去；要是战场上有人问他怎么办，他可以言简意赅的说出最优解；要是有人问他怎么了？他也是习惯性的说没事。但当有人跟他说“关于你的都有必要”，那他要说什么呢？

稚子时的记忆已不清晰，少年时在太尉府有人记得他喜欢的吃食惯穿的衣服就算是这已过的日子里好极了的经历。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珍重，要他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