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

翌日，钟玉渌的觉估计是没能睡饱，用过早饭，在午饭前赶到了桑县县衙。

“关于这群山贼的相关卷宗，全部送到偏厢里来”一到府衙，钟玉渌就对肖原说“午饭后我要见到，肖大人对这件事应该有所调查，这些拿过来，可以吧？”

“这……”他瞥了一眼苏怀清，见对方一副默认的模样，只能应了“自然可以”

午后，钟玉渌在案上捡了两本卷宗随手翻着，看起来没有一丝办事的样子。

苏怀清看着他簇了簇眉“这里找不到什么关键的信息”

的确，若是萧原有问题，这些东西能拿到这来，一定是处理过了的。要是萧原没问题，按他刚才所说，他对此事没有头绪，那这些卷宗里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是这个理”说着他高深一笑“但没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在这里整天呆着呢？”

…………

山林深处，一座山寨立于山坳里，烟雨朦胧中显得苍老，大门不似一般的寨子立得高大雄伟，只比普通人家的门楣高上一点，甚至没有一块门匾，只有横木上粘着褪色的破碎的红纸，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春联。灰黑的栅栏中掺杂着一些青色的竹片，想来是今年刚补上的新竹。

山门前两个布衣打扮的人正在与门口的守卫周旋。

“快走快走，什么人都在这里哭穷”守门的人不耐烦的说。

“大哥你行行好，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这“兄弟二人”就是钟玉渌与苏怀清

“这年头，走投无路的人多了，那能个个都往寨子里送”

“大哥，不，大爷，我俩要是出了这地界，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别糊弄我，我还不知道，现在这各个村的日子过得好着呢，那县衙里坐着的也有点本事，还能出什么命案不成？赶紧走”

“哎呀，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俩是被债主逼的啊！”

“欠了债不还，还想赖在这？活腻歪了吧你”

“哎哎哎，大哥听我说，这债不是我们欠的呀，早两年，我们兄弟俩和淇县的一个小地主做了点小生意。不过我俩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什么，也就跟在后面赚些小钱。”

钟玉渌面带苦色的说“谁知道，一个月前，一伙壮汉凶神恶煞的来砸我们家的门，说什么要我们还他一千多两的银子，就是去个零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哪里拿得出来，更别说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就要给人家这么多银子呢，便想着要跟那些人理论一番，甚至还闹去了官府，”

“可谁知，到了官府，那人还拿出了凭据，说是有我们签字画押的欠条。结果这事被官府一判，倒成了我们刻意拖欠钱财。天地良心，我可是个有借有还的好汉子，那里干过这事。这钱我们肯定是拿不出的呀！结果这帮家伙把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抢了不说，竟然还想把我这弟弟卖到勾栏院里头去，”

说这话是，钟玉渌有了几分力气，似乎想以此表达自己的痛心，苏怀清也有了不少力气，才忍住把他嘴给捂上的冲动“这哪成啊，我们废了好大功夫才逃了出来，被那些人一路追赶，有好些日子没能睡个好觉吃顿晚饭了。你看我这弟弟，原来在家可也是有好几斤肉的，如今都瘦成这样了”

“我们就想这寻个好地方，找个好心人，好歹收留收留我们这两个可怜人，就是吃顿饱饭也是好的……”

听完钟玉渌声情并茂的讲述完“良民被骗沦落风尘记”守门小哥的表情也经历了烦躁，疑惑，愤怒，同情等一系列的变化。“这地方还有这种人”他的语气不是质疑，只是单纯的愤慨，看着他身旁这个长得玉器般精致男子，一时保护欲爆棚“小兄弟你放心，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这不就遇到哥了吗”

“大哥可是要收留我们，”钟玉渌眼睛里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这个……呃……”

“……算了吧，大哥不必为难，就是死在路上也只能算是我们自个儿的命。可怜我那定亲的妹子啊，还等着我赚了钱去娶她，如今……”

“诶诶诶”他连忙叫住作势要走的两人“不是大哥不想帮你，只是这几天山上管的严了些，一般都不能叫人进去的”

“大哥，我明白，我俩这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这话是这么说的吧，哎不管了，我们不会怪大哥的，还要多谢大哥愿意听我在这唠叨一通，小弟这就走了”

“别介，这怎么能让你们走能，光天化日，朗朗……，呃，怎么说来着，反正我不会不管你们的，这样，你们先糊下脸”

内心ing“……我们这脸上糊得还不够吗”

“这山上的人都互相认识，你们就是我前些日子收的小弟，出去探风才回来。但你这弟弟长得太俊了些，糊把脸上别太显眼了”